38号老太太
演员赵丽蓉
过去是民兵排长,村里富了,想开个大酒楼,开发旅游资源。于是,她来到太后大酒楼打工,不为赚钱,为的是学习开酒楼的经验。没想到,她被包装成“慈禧”,陪客人吃饭。知道太后大酒楼的黑心价格后,她通过“说唱报菜价”的方式把真相告诉物价局。最后,她挥洒笔墨写下了“货真价实”四个大字,唱着《走四方》离去。
经理
演员巩汉林
太后大酒楼的经理,招募陪客人吃饭的饭托“慈禧”,可找了37个老太太都不像。他将二锅头兑的水(宫廷玉液酒)定价180元,将萝卜大杂烩(群英荟萃)定价80元,并说这些都是当年皇上吃的。最后,他的黑心价格被38号老太太告诉了物价局。他还因为问38号老太太写“货真价实”是什么意思,被骂成棒槌。
秘书:大家注意了,总经理到!(拉特斯基进行曲响起)
经理:(跳舞,跳着跳着,突然喊)停,停,停!
秘书:怎么啦?
经理:咱们西餐馆都改了太后大酒楼啦,怎么还放这曲子?
秘书:哦,音乐放错了……
经理:我告诉你们!
秘书:哎!
经理:都给我精神着点。今天咱们太后酒楼要开张,招聘慈禧当跑堂,可找了37个老太太都不像,不知道今天这位怎么样。传38号老太太过堂……
秘书:过堂?
经理:不是那个上场!
秘书:哎。38号——38号——
38号老太太:到!
秘书:来了!
经理:嘿,你这老太太够精神的!
38号老太太:想当初(经理:啊)我是民兵——排长!
经理/秘书:嘿嘿嘿(经理:民兵排长)嘿嘿嘿……
38号老太太:同志们好!
经理:老太太好!
38号老太太:同志们辛苦啦!
经理:先别啰嗦了,愿意到我们酒楼打工啊?
38号老太太:愿意!
经理:啊。
38号老太太:我们村啊,现在也富了(经理:啊),也想开个大酒楼,开发旅游资源(经理:啊)。在您这打工我不为赚钱,我为的是学习这开酒楼的经验。
经理:哎呦喂,录取录取了~~
38号老太太:那就谢谢您了!
经理:甭客气,(自言自语)我就愿意招这不要钱的。
38号老太太:咱们干活吧?
经理:说干就得干,都给我精神点,准备开……嘿嘿嘿,你拿的这是什么东西呀?
38号老太太:抹布,软和、吸水,这要是擦起桌子来锃亮……
经理:嘿嘿嘿,哎呦,先别着急干活哎,让老太太开开眼~
秘书:走——(音乐声起)
经理:瞧瞧瞧瞧。
38号老太太:哎呀,这闺女真俊呐!
经理:漂亮吧!
38号老太太:这旗袍也好,这抹布太小了,来,换我这个
经理:人家那是手绢儿……,一会呀也让您穿上工作服。
38号老太太:我、我、我,我也穿这个?
经理:您跟她们的不一样。
38号老太太:我说呢,你要穿上这个就没法干活。
经理:对对,带老太太试衣裳~~
38号老太太:上哪试?
经理:后面去。
(几乎同时)秘书:您这边请~
经理:哎呦,老太太……接电话(对秘书说)
秘书:喂,您好,我们是太后大酒楼(经理:对,告诉他,我们改太后大酒楼了)是物价局的!
经理:什么事啊?
秘书:让报菜价。
经理:就说我不在!
秘书:哎,我们经理说他不在。
经理:(劈手夺过电话)连撒谎你都不会撒!喂,我不在,啊不不不不不,他不在,呵呵呵,我是他女秘书,您放心,我们菜价定的是公平合理、物美价廉,他回来一定给您去电话,好,再见,拜拜。呵呵呵呵呵!再来电话谁也不许接!
秘书:哎!
经理:看后边准备怎么着了?
秘书:衣服穿好了么!
38号老太太:穿好了——
秘书:请——
(音乐声起)
经理:我看看我看看,嘿嘿嘿嘿,好啊真漂亮,哎哟,您别抖搂这抹布哎!
38号老太太:我在这拿它代替手绢呢。
经理:老人家快请坐快请坐——真是没想到啊,您穿上这身衣裳,简直就是那慈禧再世~~
38号老太太:谁谁谁谁谁谁?
经理:慈禧……
38号老太太:慈禧?就是一顿饭吃200多道菜的那个皇太后?
经理:(跪下行礼)喳!
38号老太太:不行不行不行……我是八辈贫农啊,她的成份太高了,我不装这个。
经理:这跟那成份它没关系,实话跟您说了吧,我这次就是招聘您那扮上慈禧,陪客人吃饭!
38号老太太:那就更不行了。
经理:怎么着?
38号老太太:有文件哪,不许三陪~
经理:哦……不让您真陪着吃,就让您在这站着,给他们当解说员!
38号老太太:哦,那就是说,人家坐着我站着(经理:啊对),人家吃着我看着(经理:啊对)。那这慈禧不惨了点~
经理:你怎么还没明白你的身份啊?
38号老太太:我啥身份呢?
经理:我不告诉你了嘛,就是让你扮上慈禧拉客人吃饭!
38号老太太:那么您要是早这么说,我不就明白了么。
经理:什么身份?
38号老太太:我就是那托!
经理:嘿,对,您就是那托……对外别这么说。
38号老太太:你怕啥呀,那电视早就曝光了,卖布的有布托、卖袜子的有袜子托,卖鞋的有鞋托,我,就是那饭托!
经理:看来你明白了不是!
38号老太太:我早就明白了。
经理:好好好,哎,业务训练开始!
秘书:上菜——
经理:老人家您请看——
38号老太太:这是啥?
经理:宫廷玉液酒。
38号老太太:皇上喝的?
经理:对呀!
38号老太太:我能闻闻嘛?
经理:请——
38号老太太:香(像)。
经理:香吧。
38号老太太:像二锅头。
秘书:什么叫像二锅头啊,那就是二锅头兑的水!
经理:哎……胡说!什么二锅头兑水啊!到了这儿,就得叫宫廷玉液酒~
38号老太太:哎呀,那得卖多少钱一杯呀?
经理:180块!
38号老太太:这这这就卖180块?哎呀那咋沾了宫廷俩字都涨价了?
经理:这个老太太,您在这就好好学吧您再看这道菜!
38号老太太:这是啥菜?
经理:群英荟萃!
38号老太太:皇上吃的?
38号老太太:那个白的呢?
秘书:白萝卜。
经理:多嘴!什么白萝卜,到了这了就不能叫白萝卜,这得叫——宫廷——白萝卜。
38号老太太:那绿的呢?
经理:宫廷青萝卜。
38号老太太:这红的呢?
经理:宫廷水萝卜。
38号老太太:那这黄……黄的我认识,是宫廷胡萝卜。
经理:太聪明了,宫廷胡萝卜!
38号老太太:就这盘萝卜得卖5块钱吧?
经理:哪儿呀,80!
38号老太太:吆喝,这这这这卖80?
经理:啊!
38号老太太:那得买多大一堆萝卜呀!
经理:我不跟您说了么?在这不能叫萝卜,就得叫群英荟萃!
38号老太太:还群英荟萃,我看就是萝卜开会,哈哈哈哈……
经理:萝卜开会?(秘书:萝卜开会……)
经理:别嬉皮笑脸的!谁告诉你这是萝卜开会呀,这都是皇上当年享用过的!我告诉你,这东西都大补
38号老太太:那皇上就拿萝卜——补?
经理:啊,对!要不皇上怎么个顶个的益寿延年、长生不老呢。
38号老太太:也不尽然那。
经理:怎么着?
38号老太太:那同治皇帝21岁就没啦,还有那咸丰、光绪,你算算……
经理:好了!你怎么老跟我抬杠啊,你拿他们比什么,你怎么不看看我?我怎么这么精神!
38号老太太:你也补?
经理:我天天是玉液酒订着,宫廷菜吃着,我是大补啊!
38号老太太:哎呀,那就补的跟小鸡仔似的?
经理:我这两天赶上减肥!
38号老太太:那倒是减哪倒是补啊?
经理:犟嘴!你是总经理我是总经理啊?
38号老太太:那那那你是总(经理)……
经理:想不想在我这学?
38号老太太:想。
经理:想学照我教的练!待会,我检查你报菜价!
秘书:总经理,请您到御膳房去看看那宫廷土豆熟了没?
经理:哎,走——哎!好好练着!真是的……
38号老太太:我练你奶奶个嘴!我要是在你这毕了业,那我就成绑票的了!我啥着了还(电话铃响)喂!我是慈禧!不是,他们给我起个名字叫慈禧呀,您是?物价局!?我跟您了说呀,这里的事可没有我呀,都是他们呀,菜价是……黑呀,真黑呀!不行我要走了,要不然他一会还要我报菜价呢,您也要听啊,好!明白了!出来!哪去了?
经理/秘书:来了来了~
38号老太太:还练不练拉?
经理:嘿、嘿,您别脱这工作服呀!
38号老太太:我这都练出汗来了,太投入了!
经理:投入好,(38号老太太:可不)我还得给你交代交代咱们这不单有慈禧伴宴,还有宫廷乐舞式吹拉弹唱,您要是就乎着小曲唱那么两嗓子,这钱赚的就更多啦~~
38号老太太:要说唱那就更没问题呀!
经理:能唱?
38号老太太:我能唱。
经理:听听听听……
38号老太太:想当初啊,我们村拍过小二黑结婚(经理:嘿)38号老太太:你猜咋的,就让我演那小芹(经理:小芹?)让我演小芹,我这么一试嗓子吧,哎呀,我这嗓子这高啊,你可不知道高到什么份上,就选了20多个小二黑,楞没截住我,结果这婚那也没结成。
经理:老太太这嗓子!
经理/秘书/38号老太太:(混合笑声)
经理:哎,您是不是先下来?
38号老太太:在家上炕上惯了。
经理:这不是你们家炕头啊,说的够热闹的,到底会唱什么呀?
38号老太太:我啥都会唱,在家我做饭我都唱。
经理:就听你做饭这一段!
38号老太太:您请好吧——
经理:都配合着点!
(音乐声起)
38号老太太:(唱)我做的是爆肚儿炒肉溜鱼片,醋溜腰子炸排骨,松花变蛋白菱藕,海蛰拌肚儿滋味足,四凉四热八碟菜,白干老酒——烫一壶!
经理:(和)烫一壶——
38号老太太:(唱)走四方,你看一看尝一尝,我做的饭菜到底香不香,香不香————
经理:香,香死人了喂,哎呀,我们这的饭菜也够香的,待会呀,您得编点词把它给我唱出来。
38号老太太:我能唱!
经理:老太太,您可别光说不练——
经理:(唱)别耍嘴呀。
38号老太太:(唱)我要是耍嘴我是个棒槌。
经理:(唱)宫廷玉液酒。
38号老太太:(唱)一百八一杯。
经理:(唱)这酒怎么样?
38号老太太:(唱)听我给你吹——
经理:啊吹!啊吹!
38号老太太:(唱)瞧我这张嘴呀!一杯你开胃。
经理:(唱)我喊了一声美。
38号老太太:(唱)二杯你肾不亏。
经理:(唱)哈哈,还是美。
38号老太太:(唱)三杯五杯下了肚。
38号老太太:(唱)保证你的小脸呀。
经理:怎么样?
38号老太太:(唱)白里透着红啊。
38号老太太:(唱)红里透着黑。
经理:黑……
38号老太太:啊啊?黑不溜啾(经理:啊?)绿了叭叽(经理:哎呦喂)
38号老太太:蓝哇哇的(经理:这什么色啊),紫不溜啾的
38号老太太:(唱)粉嘟噜的透着那么美。
经理:哎呦,您可把我吓坏了。
38号老太太:(唱)这酒怎么样啊?
经理:(唱)这酒真是美,啊美呀、啊美呀,美美美美美美美美美——太美啦!
38号老太太:美什么啊?(对着话筒唱)其实就是那个二锅头,兑的那个白开水!
经理:你怎么把实话唱出来了。
38号老太太:就这嘴秃噜了
经理:你!你应该这么唱!
经理:(唱)你看这道菜,群英荟萃,要您老八十,一点都不贵!过来看一看,亲口尝一尝!吃到嘴里特别地脆!如果你不相信你尝一块脆不脆。
38号老太太:(唱)我吃了一块嚼在嘴里,确实它有点脆!
经理:(唱)为什么这么脆?
38号老太太:(唱)为什么这么脆?
经理:(唱)我现在问问你?
38号老太太:我……
经理:它为什么这么脆?它怎么就这么脆?
38号老太太:(对着话筒唱)它就是一盘大萝卜!
经理:又把实话说出来了!
38号老太太:(抓起电话)您老都听清楚了?
经理:嘿!跟谁讲话哪?
38号老太太:物价局!
经理:甭打算开张了!
38号老太太:打算开张,我给你个秘方!
经理:快快说,快快说!(秘书同期声)
38号老太太:拿笔来!
经理:笔墨伺候着!
经理:拿笔来拿笔来,老人家老人家……
(38号老太太龙飞凤舞中)
经理:好,啊,走——啊,走——好!货真价实——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38号老太太:连啥意思都不懂,你真是棒槌!
经理:嘿,她说咱俩是棒槌!你这老太……我的天!
38号老太太:(唱)走四方,路迢迢,水长长,(经理:你——)迷迷茫茫一村又一庄,走四方——
经理:站住。
1995年的《如此包装》成功后,无论是导演,还是巩汉林和赵丽蓉,都希望能在1996年央视春晚上有所突破。于是,该小品从策划、排练阶段都下了很多功夫。从前期策划讨论剧本,再到修改剧本直至演出历时两个多月,光排练就不下上百次。
《打工奇遇》最开始结局是赵丽蓉说了物价局之后,拿起东西就走,没有写字。后来,巩汉林随着春晚剧组去磨炼节目的时候,在温州搞了一些演出,在表演的过程当中,由二群导演突然发现有一个戏剧演员在舞台上搞了一个双手写字。于是,他告诉巩汉林,如果赵丽蓉把说的话变成文字表现给观众可能冲击更大。巩汉林当时就同意了,并寻求了赵丽蓉的意见。赵丽蓉认为这个主意很好,于是开始练字。
最初剧组让赵丽蓉写的是“童叟无欺、货真价实”八个字,由于赵丽蓉不识字,她让巩汉林把这八个字描下来,然后在自己回去练。于是,巩汉林用圆珠笔把这八个字写出了一个框。从那一刻起,赵丽蓉吃饭的时候、聊天的时候,手就不停在腿上划这几个字。同时,她也拿着圆珠笔不停练习。但赵丽蓉始终不满意自己的字,于是闭门拜师,找了几位真正写毛笔字的人学习写字。她一开始是用真正的宣纸写,后来认为宣纸太贵,于是用报纸写。一周之后,赵丽蓉打电话让巩汉林到了自己的家中。巩汉林发现赵丽蓉的家里,床上、桌子上、地板上全是字。巩汉林在看了赵丽蓉写的“童叟无欺、货真价实”后,让剧组派车把赵丽蓉接到了组里。赵丽蓉在剧组成员面前悬腕写下了“童叟无欺、货真价实”,大家都非常满意。但由二群导演发现节目超时,因为该节目大概就10几分钟左右,赵丽蓉写字写的慢,要写一分钟,这样的话台上太静,下边观众也受不了。于是,赵丽蓉坚持要一再练习,缩短时间。后来剧组为了保证演出效果,最后一再做赵丽蓉的工作,让她只写了“货真价实”四个字。
1996年“春兰杯·最喜爱的春节晚会节目”评选小品类一等奖《打工奇遇》
《打工奇遇》中,赵丽蓉老师风趣的唐山口语和精湛的演技,成为了一代人心中的深刻回忆。小品最后的“货真价实”可谓是点睛之笔,教育和提醒了那些不法商人或法人代表一定要抛弃不道德的商业行为,不能用假冒伪劣的产品欺骗顾客,而应秉承着“守法经营、诚信兴商”的经营理念,把顾客视为衣食父母和“上帝”,用真品、实价让顾客满意。小品具有时代气息,具有深远的现实意义。(《春晚三十年》评)
赵丽蓉的很多作品中都穿插着“唱”的成分,因为她有着评剧的深厚底蕴,唱歌的功底自是十分了得。在《打工奇遇》中“说唱结合”这一特点就体现得十分明显。音乐是世界的通用语言,在小品中也不例外,好的音乐能够使人身临其境,而在音乐的背景下,台词变得不再生涩,甚至一句话只要配合上了音乐,能让人记忆深刻。就像小品中赵丽蓉的唱段,即使过去多年,大家仍然记得,听到音乐还能跟着一起唱起来,这就是小品中“唱”的魅力所在。赵丽蓉和巩汉林对唱的部分也是经典,两个人你来我往,一唱一和,将小品推向了高潮。而巩汉林唱的一段,也为大家所津津乐道。这一段改自谢东的歌曲《笑脸》,将这首歌的词稍加改动,一下子抓住了观众的视线,切合小品实际,又和流行相结合,让观众很轻松地记住了这个场面,记住了这个小品。(《言语表达个案研究》评)
在小品的创作阶段,为了让表演更加真实,剧组提议请赵丽蓉到仿膳真正吃一顿。但赵丽蓉为了省点钱而回绝了。
在小品排练的过程中,赵丽蓉的左膝关节红肿,疼痛难忍,每一次落地都如针扎一般。经医院专家诊断后确认为腿部膝盖骨夹缝骨裂,让她赶快住院卧床观察,待消肿后进行手术。但赵丽蓉为了能在除夕夜给观众带来欢笑,坚持排练。
巩汉林和金珠为了让赵丽蓉免受走动之苦,每天都要到赵丽蓉家对台词。巩汉林夫妻两还将赵丽蓉送到了医院治疗。春晚演出一结束,巩汉林夫妻就将赵丽蓉护送出了演播大厅。
董洁在小品中饰演了一个龙套宫女丫环,她端着牌子让赵丽蓉写了“实”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