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陶(1855—1930),号象华,一字子砺,晚年更名永焘,又号九龙真逸,东莞中堂凤涌人,清朝探花。6岁拜陈澧为师,10岁通读五经,后就读于罗浮山酥醪别院。光绪元年(1875年)中秀才。光绪五年(1879年)参加乡试获第一名(解元),随即上京准备参加会试,因祖母和父亲相继去世,便奔丧回乡。此后数年,他以教书所得,供养母亲及弟妹。光绪十八年(1892年)中壬辰科进士,殿试获一甲第三名(探花),授翰林院编修、文渊阁校理、武英殿协修。后又任国史馆协修、总纂。
政治生涯 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他出任云南、贵州、山东乡试副考官。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八国联军攻陷天津,他携眷南归。翌年二月,闻慈禧太后挟光绪帝逃奔西安,他就从东莞起程赴西安“从驾”。庚子之役和议成,便随帝后还京。以后,曾任南书房行走、江宁提学使等职。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六月,派往日本考察教育。回国后,在南京创办学习外国语文的方言学堂和创办暨南学堂,招华侨学生至南京攻读。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任江宁布政使。宣统二年(1910年)五月,弃官归里。次年,他任广东省教育总会长。同年九月,革命军攻破广州,他逃往香港九龙。民国2年(1913年)2月,移居九龙官富场,署所居曰“瓜庐”,此后潜心著述。以清朝遗老自居,避居于九龙,并以“九龙真逸”自号。他从小涉猎古籍,耳濡目染,好收藏明、清朝野史、稗官、奏议、文集等文献,藏书颇具规模,晚年遵照遗命,将藏书捐置于“酥醪观”中,所以在罗浮山有“道同图书馆”之设。其书法工整,以楷体见长。著有《瓜庐文乘》、《瓜庐诗乘》、《元朝东莞遗民录》、《明朝广东遗民录》、《明东莞三忠传》、《孝经说》、《吴梅村诗发微》、《袁督师遗稿》等,参与编纂有《东莞县志》;在九龙寓居期间,搜集宋王台在九龙所著所见;辑有《宋台秋唱》。刊刻有《聚德堂丛书》。
陈伯陶五岁就读,六岁师从广东历史上有名的大学者陈澧。他少年勤学,生性聪慧,十岁便能背诵五经。某日,父亲的两位朋友方文炳(东莞报功祠四君子之一)与方应锡来访,夜饮,见伯陶夜读,就出上联为“半夜读书灯火细”的对联叫伯陶应对。伯陶应声说“三更饮酒月轮高”。听后,方文炳对方应锡说“此佳婿也”。方应锡即与陈家订立婚姻,把次女许配给陈伯陶。
21岁,陈伯陶中了秀才,25岁时获乡试第一名。老师陈澧更以对联赠送给陈伯陶,勉励他“文章高似罗浮顶,科第连登会状元”。可惜,此话并未“一语成谶”,光绪十八年陈伯陶复出应试,在殿试中初置第一,也就是状元。然而在试卷中,他将“宣抚司”写成了“宣慰司”,因此被压在第十名之外。所幸得到咸丰朝状元、户部尚书翁同和为他据理力争,谓此积学之士,故改列第三名,成为了东莞历史上唯一的文探花。
在这之后,38岁的探花郎陈伯陶,其沧桑可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春风得意马蹄疾”,随之而来的先是喜叹。无论当时的中国正面临着怎样的风云变幻,作为个体人生而言,陈伯陶可谓拔萃于芸芸众生:钦点探花,并授翰林院编修,后历任云南、贵州、山东乡试副考官,文渊阁校理,武英殿纂修,国史馆总纂,宪政编查馆一等谘议等职。虽没高官厚爵,而对于生性不善逢迎的陈伯陶而言,也称得上青云直立。即便在甲午战败、戊戌变法等事件冲击下,陈伯陶也是不为所动、坐怀不乱。
庚子乱起,八国联军攻陷京师,光绪和慈禧仓惶出逃。陈伯陶仍不为时势所动,早在1898年,他便亲自见证了李鸿章代表中国与英方签署《拓展香港界址专条》,强租新界及香港地区235个岛屿99年的耻辱之事。两宫返京后,陈伯陶入职南书房,后被派往日本考察学务,归国后出任江宁提学使。陈伯陶重视国学,曾四处奔走,游说劝谕国内外华人华资办学以振兴中华。1906年,陈伯陶协助当时的两江总督端方,在六朝古都南京创办国内首个培养侨生的学堂,目的是培养华侨学生的国文及国语等,并由陈伯陶命名―――暨南学堂,也就是今天广州暨南大学的前身。陈伯陶更以提学使身份,兼任暨南学堂监督,亲自制定办学章程和经费预算。他与中国教育的深厚渊源,由此可见一斑。
陈伯陶在香港隐居二十年,最大的贡献就是与赖际熙等人创立学海书楼,开坛讲经,传扬国粹,倡施义学,以救当时不振的国学。赖际熙会同陈伯陶、陈望曾、苏志纲、冯博庵、罗元燮等一群前朝遗老,向香港绅商游说,劝其出巨资购经籍,并由陈伯陶、赖际熙等每周轮流讲学。起初租赁坚尼道,前半藏书,后半讲学。藏书每日开放,任公众阅览。不久得到绅商赞助四五万港元,后购中环般含道18号洋楼一座,一层讲学,一层藏书,另一层则租赁与人,收取租金以付开支,藏书四万余册。1963年,学海书楼需拆建,书楼遂把全部藏书借存于大会堂图书馆,至2001年,特藏书籍再迁移至香港中央图书馆继续供读者参阅。
陈伯陶对东莞的贡献,在于他对东莞文献资料的整理上。特别是他历经六载编写的《东莞县志》。陈伯陶一生学养深厚,著作甚多,有《东莞县志》98卷(附《沙田志》4卷);《胜朝粤东遗民录》4卷;《宋东莞遗民录》2卷;《明季东莞五忠传》2卷;《增补陈琴轩罗浮志》15卷;《孝经说》3卷;《袁督师遗稿》3卷;《瓜庐文乘》4卷。在其诸多著作中,以《东莞县志》和《胜朝粤东遗民录》最有价值。
《东莞县志》是陈伯陶在港期间,组织数十人,博行采访,详加征引,仿阮文达《广东通志》及近代南番诸志的体例,重新纂辑,历时六载才修成。《东莞县志》为历史上的东莞志书之最,也是他为东莞乡亲作出的最大贡献,“为历史上东莞志书之最”。到今天仍是作为参考东莞昔日历史的重要文献,是不可多得的一本历史文献瑰宝。
今日车水马龙、商铺林立的莞城东正路,就是昔日陈伯陶的出生地。东正路原名东门正街,因路正对着东门城楼而得名。从明朝洪武年间即14世纪扩建东莞城开始,这条路已存在,算来有600多年历史。东正路原是一条4米宽的麻石路,上世纪50年代末,扩建为12米宽的水泥路。
路西一段原叫“榜眼坊”,明朝东莞榜眼刘存业曾在街口建一麻石牌坊,上面刻有“榜眼坊”三个字,路也因此得名。牌坊在上世纪中期被毁掉,路也在拓宽后一并称作东正路,现在的东正路还包括北侧的十九巷。说起十九巷,里面大有文章。据《东莞市地名志》记载,十九巷乃明末清初的东莞富绅李作楫所建。传说是李作楫在此建了十八栋同一式样和规格的房屋,并且是在同一个晚上上好十八条屋梁,形成了十九条小巷,所以取名为十九巷。现在走进去看,十九巷的风貌还依然可见,纵横交错成“井”字的一条条小巷,宽度仅可容两人并排通行。两边的房子一律青砖红瓦,现在东正街横巷24号、26号,据说都是昔日陈的故居探花第,如今探花第已不复存在。24号房子仍有人租住,26号房则是人去留空。当年探花第北侧的陈宅尚在,是个三进大院,最里面的一进有两层,据说是陈伯陶的书房。书房檐下的木雕还在,精致而古朴。
东莞中堂镇凤涌村是陈伯陶祖籍之地,至今这里保留着陈氏宗祠和陈伯陶家祠。2007年10月,作为东莞市村史展览的示范点,陈伯陶史迹陈列馆在该村宗祠正式开馆。
陈伯陶好学深思,多才多艺,精通词翰书画,旁及医术、地理、经济。其著述甚丰,有《孝经说》,《胜朝粤东遗民录》4卷,《宋东莞遗民录》2卷,《明季东莞五忠传》2卷,《袁督师遗稿》3卷,《增补罗浮山志》5卷,《东莞县志》98卷附《沙田志》4卷,《瓜庐文剩》4卷和《瓜庐诗剩》4卷等,尤以《胜朝粤东遗民录》和他主编的《东莞县志》最有价值。《东莞县志》是他在九龙完成的,历时六年,是一部史志学界评价较高的县志。1930年8月20日,卒于九龙寓所,终年76岁。墓葬广州罗岗小金凤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