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大鼓原名奉天大鼓,也称辽宁大鼓。关于它的起源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乾隆年间(1736-1796年)一个叫黄辅臣的弦子书艺人到沈阳献艺,在吸收了东北民歌、东北小调的基础上演化而成的一种新的艺术形式。一个人打板击鼓演唱,另一个人弹三弦伴奏,一部书少则说三五天,多则说十天半月。还有种说法是东北大鼓起源于辽西农村,当时的农民买来一些鼓词小唱本,在农困时有人照着唱本用当地的土调唱。那时候没有收音机,没有电视机,男女老少坐在一起,听人来唱“唱本”也是一种乐形式。当时只要是念过一两年书的人就能顺着明唱词的韵律往下唱,有不认识的生字也能顺下来,因此唱“唱本”还能多认识一些字。后来出现了专门叫唱“唱本”的民间艺人,农闲时走乡中户,手操三弦,自弹自唱,老百姓都叫它“电大鼓”。有一些农村的人常以此为生,有时还替人算命、批八字东北大鼓传承人霍大题般是正月里以算命为主,平时则走乡串户赶会,谁家办喜事、寿宴也请艺人去说书唱曲叫“说乐书”。如果某个地方久早无雨,老百姓许愿希望天降大雨,也请说书的艺人去说段,叫“说愿书”。有些艺人出名了,就开始往城市跑。大约在道光(1821-1850年)、咸丰(1850-1861年)年间,在奉天(沈阳)已经有鼓书艺人或摆或走乡串巷去献艺。
东北大鼓在光绪末年(1908)已趋成熟。清代末年,随关内移民流入,东北农村已地方化的弦子书,群众称之为“土大鼓”或“电大鼓”。同时,北京、沈阳一批移民来到黑龙江,其中一些书曲艺人也将“奉派”、“南城派”等大鼓带到黑龙江。
20世纪30年代后,是东三省奉天大鼓发展呈现兴盛的时期。在辽宁省地区,奉天大鼓一些著名演员经常去京津一带演出,有些演员还灌制了唱片,对其本人和奉天大鼓在全国曲坛都产生了很大影响。如去关内演出的先驱人物——老艺人王玉林,在1910年就把奉天大鼓带进了天津,这正是奉天大鼓蒸蒸日上的发展时期。1930年,老艺人傅凌阁领着七个女儿组成傅家班进入北京,专唱短篇段儿书,连续演出两年之久,为奉天大鼓在京城曲坛扩大了影响。1931年左右,被誉为鼓界大王的刘向霞到天津演出奉天大鼓,同样受到津门听众的称赞,百代公司为其灌制了《宝玉探病》、《刘金定观星》等唱片。此后不久,朱氧珍、朱士至、朱雅香等姊妹三人又驻足天津演出,其中朱氧珍在强手如林的天津曲坛占了应有的席位,胜利公司给她灌制了《黛玉望月》、《宝玉哭黛玉》等唱片,广为流传。通过这些演员在京津一带的演出活动,奉天大鼓的声誉和影响日益提高,从而也大大增强了奉天大鼓在全国曲坛的知名度。
20世纪40年代以后,即日本帝国主义侵占沈阳时期,由于日伪的暴政和殖民统治,艺人受尽摧残,由于不得温饱逐渐放弃了书场演出,离开城市又开始了走乡串户的流浪生活,演唱些段儿书,赚些微薄的收入,勉强维持生存而已,奉天大鼓进入了一个困难的低谷阶段。此后,随着日本帝国主义投降,东北“光复”,大约在1945年解放战争前后,奉天大鼓称谓渐有更名,后约定俗成为“东北大鼓”。1946年至1948年解放战争时期,东北的北部是老解放区,在中国共产党政策的支持下,下江派东北大鼓走上复兴之路。此时期是黑龙江的东北大鼓发展最繁荣的时期,艺人队伍也得到发展。如拉林县(1945年合并到五常县)等地还建立了书曲研究会,涌现了一批有影响的演员,如“江南派”的夏尊品、舒焕章、金宝泉等,“江北派”的刘桐玺、孙桐枝、田云海等。
20世纪50年代末,黑龙江东北大鼓的演员队伍有了很大发展,仅五常县就有民间东北大鼓艺人60多名,全省大部分市、县曲艺团(民间艺术剧团)都设有东北大鼓演员、伴奏员编制。同时,一些优秀的女演员也涌现出来,如齐齐哈尔市曲艺团的满素芬、五常县曲艺团的刘淑清、双城县曲艺团的夏秀珍、鹤岗市曲艺团的杨丽芳等都红极一时。进入60年代,在现代题材书段创作上有很大发展,如夏晓华演唱的《江姐进山》、《雷锋》等。
1966年,进入“文革”的历史时期,这个特殊的历史时期可以说给东北大鼓的发展敲了重重的一锤。东北大鼓也同其他曲种一样,受到“四人帮”文化专制主义的严重推残。“四人帮”贬斥、诬蔑曲艺为“叫花子文艺”,关闭书场,放逐演员,东北大鼓日趋凋零。1976年粉碎“四人帮”之后,虽曾出现短暂的复苏现象,但辽宁东北大鼓界原有演员已弃行改业,疏于技艺,而新一代演员又无从产生。进入20世纪80年代之后,又受到港台流行音乐的冲击和影响,辽宁省的东北大鼓至此一蹶不振。
“鼓套子”,是东北大鼓艺人的基本功。开书时的鼓套,一是招徕观众;二是暗示观众即将开书。演唱中的鼓板起到调整节奏,烘托气氮的作用。鼓,讲究“打、捻、挑、压”。板,讲究“扬、平、立花”。扬是一种式,平是两头点,上边叫眼下边叫板。扬是唱慢口的,立是快唱时候用,花板是在唱中间的过门使用。鼓,又分过鼓、底鼓、起鼓、落鼓。鼓是指挥,鼓板一点,乐队得跟着走,哪停、哪动都有暗示。鼓一收,响动就停止。所以,鼓不但在打、捻、挑、压中指挥、伴奏,打出套数来,还得打出情来,打出喜、怒、衰、乐。如《宝玉探病》,演员一出场就比较严肃,鼓点也是深沉的。又如《擂鼓战金山》,一点鼓起慢板,三点下去就快,火爆。
东北大鼓表演形式大多为演员一人自击鼓、板,配以一至数人的乐队伴奏演唱。
主要伴奏乐器为三弦,另有四胡、琵琶、扬琴等。演员自击的鼓,也称书鼓,其形状为扁圆形,两面蒙皮,置于鼓架上,以鼓箭(竹制)敲击。板有两种,一种由两块木板组成(多以檀木制成):一种由两块半月形的铜片或钢片组成,俗称"鸳鸯板"。
东北大鼓的音乐结构属板腔体,唱词的基本形式为7字句的上下句式。唱腔板式有大口慢板、小口慢板、二六板、快板、散板等。除此之外,还有悲调、西城调、怯口调等小调为它的辅助唱腔。
唱功是东北大鼓演员叙述故事的主要手段。过去有人认为东北大鼓不讲字正腔圆,那是不正确的。凡是唱功,字不正,口不开,腔不圆,字也就吐得不清楚。尤其是东北大鼓的唱腔,拖腔运用得较多,如果字不正腔不圆,就容易出现音包字的现象。艺人们说:“字半斤,音要四两”,演员在练唱时,一定要叼住字。一个字分字头,字腹,字尾三部分,演员吐字也讲究“吐、立、归”。吐,指的是嘴皮子有力,又叫“喷口”。立,指的是字头吐出后,要把口腔打开,不然字就唱扁了。如:“天”字(tian),如果字腹“a”口腔打不开,就唱成了“tin”了,字立不起来,观众不解其意。在“天”的归韵时,要注意韵尾“n”,要归回前鼻韵,才能完成“吐、立、归”三个过程。咬字清楚有力、干脆、尤其在表现金戈铁马段的唱腔中,用的都是大口,如果吐字不清,就会“一道汤”。
东北大鼓在长期的流传过程中,随着地域、风俗、人情的不同,形成了风格各异的流派。以沈阳为轴心的“奉调”唱腔优美抒情,适宜演唱《红楼梦》之类故事曲目;以营口、盖县、岫岩、海城为轴心的“南城调”唱腔慷慨激昂,适宜演唱《三国演义》等铁马金戈类故事的曲目;以锦州为轴心的唱腔“西城调”哀怨低沉,适宜《孟姜女寻夫》等悲壮类故事的曲目;还有吉林为轴心的“东城调”和流行于黑龙江的“江北调”(又称“北城调”)等。
长篇剧目有《刘秀走国》、《紫罗袍》、《三侠五义》、《五女七贞》、《马潜龙走国》、《巧合奇冤》、《下南唐》、《千里驹》、《施公案》、《十粒金丹》、《回杯记》、《刘公案》、《明英烈》、《烈火金钢》、《红岩》、《节振国》等。
短篇剧目有《孙庞斗智》、《大西厢》、《罗成算卦》、《二进宫》、《杨靖宇大摆口袋阵》、《白求恩》、《渔夫恨》、《毛主席来到十三陵》、《刑场上的婚礼》等。
东北大鼓大部分的唱段已经无人能唱了,在沈阳,基本没有演出东北大鼓的地方和氛围,有名望的艺人大多谢世,最年轻的艺人也年近花甲,霍树棠当年教的21个学生也都转行了,东北大鼓处于后继无人的窘境。东北大鼓的听众大批转移,传承和演出遇到严重困难,生存出现危机,在此情势下,保护和发展东北大鼓刻不容缓。
吉林榆树市政府采取了多项“非遗”保护措施。比如,由文化部门牵头成立了由相关部门、东北大鼓艺术工作者及民营企业家组成的东北大鼓抢救保护组织;扶持成立了民营的“市民曲艺茶社”;组织开展了“东北大鼓艺术展演”和“东北大鼓艺术研讨会”等多种形式的活动。在社会团体方面,各级各类文化艺术团体、单位及部门也以各种方式投入到“非遗”保护工作中来。为这一事业贡献自己的力量。
沈阳市群众艺术馆作为辽宁省东北大鼓申报国家级“非遗”保护的承办单位,也做了大量的工作。比如征集资料,设立专室专柜专档保存资料,建立“东北大鼓陈列馆”,开办东北大鼓培训班,制定“活性繁殖”计划等,先后出版发行了《东北大鼓漫谈》(耿瑛著)、《东北大鼓音乐探寻》(张玉梅编著)、《东北大鼓艺术论辑》(金俨编)、《东北大鼓传统曲目大全》(耿瑛、杨微编)等书籍。
夏晓华,女,汉族,1954年生,吉林榆树人。第二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东北大鼓代表性传承人。她出身于吉林省榆树县东北大鼓世家,6岁学艺,8岁登台,先后师从东北大鼓第三代传人马守信、刘玉玺,系“下江派”东北大鼓第四代传人。现为黑龙江省群众艺术馆曲艺部主任、研究员。其演唱声情并茂、刚柔并济,鼓板精到,表演细腻。代表作品有:《呼家将》《杜十娘》等。
2006年5月20日,东北大鼓经国务院批准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东北大鼓在流行地人民的娱乐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其曲本和音乐也影响了其他艺术,如《忆真妃》被多种鼓曲移植,唱腔曲牌【慢西城】被二人转吸收等等。
各派东北大鼓在流行地人民的文化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大鼓的曲目和音乐对当地其他艺术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在东北地方民俗及历史文化的研究中具有较高的参考价值。
2018年5月26日,东北大鼓《学费的“隐情”》在由辽宁省曲艺家协会主办的辽宁省少儿曲艺大赛中获得三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