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748年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结束到1756年,欧洲已享有8年的和平,但是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并没有解决任何争执;仅仅造成奥地利在波西米亚和意大利的地位不稳;普鲁士在西里西亚的不稳;英国在汉诺威的不稳;而法国在印度,美洲及在莱茵河的地位不稳。
《亚琛条约》的稳定性比不上一个世纪前的《威斯特伐利亚和约》所达到的程度。昔日权利均衡的局面,已被普鲁士陆军和英国海军的兴起而扰乱。与日俱增的民族主义情绪,在英国是由于在望的商业利益和远景,在普鲁士是因为打胜仗,在法国是因为文化优越感。
英国企图夺取法国的殖民地,垄断整个制海权;普鲁士企图吞并萨克森,变波兰为自己的附属国;奥地利企图削弱争夺中欧霸权的对手普鲁士,收复1740年被侵占的西里西亚;法国则力图吞并英国国王在欧洲的世袭领地汉诺威,保护法国在美洲和东印度的殖民地,遏制普鲁士的势力;瑞典试图夺取普鲁士的波美拉尼亚;俄国力图阻止普鲁士东侵,并扩大自己在西方的领地。
奥地利准备带头掷下第一把命运的骰子。39岁的玛丽娅·特蕾莎仍旧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后,具备了哈布斯堡家族祖先所有的骄傲,她不能容忍西里西亚从她祖传的领土上分割出去。
上一次战争她答应割让西里西亚,以作为和平的代价,但她却使和平成为一项停战,并全神贯注进行改革,赢得强有力的同盟以及恢复近于解体的军队,她时常巡视军队营地,旅行到波西米亚、摩拉维亚、奥尔米茨;她用报酬、官阶,甚至更多时候用皇家,用女性现身于人前,鼓励军队的士气,将军们勿需向她宣布效忠,因为这是他们血液中,以及骑士精神中,原本就有的;因此列支敦士登亲王花费20万的财产,无偿为她组建一支装备齐全的炮兵部队。她在维也纳近郊设立以她名字命名的战争学院,用以训练年轻的贵族,并为她的参谋准备有关几何、地理、防御工事和历史的最佳老师。
腓特烈二世赞叹道:“这位年轻的统治者,能迅速掌握政府精神所在,并使自己成为御前会议的灵魂,在她的治理下,奥地利的军事达到前人所未曾有的完善地步,至于将这位女人所实行的计划,视为伟大的男人所为,也不为过。”
外交是这一计划的另外一面,她派遣密使,远赴各地,以激起对腓特烈的敌意,并为奥地利争取盟友。她注意到俄罗斯日渐壮大的力量,这力量是由彼得一世缔造,而当时由伊丽莎白一世统帅;她已看出,腓特烈对这位女沙皇的恋情所做出的尖刻品论;她内心也乐意重新与英国结盟,但这个协议已受到英国片面承认西里西亚归普鲁士所有而遭到破坏。英国为了取得波罗的海的木材,还和俄罗斯签订一项补助协议,要求俄罗斯在立沃尼亚保留5.5万的驻军,以阻止腓特烈采取任何向西的冒险行动。
英国几百年来和法国一向是敌人,三番两次的,法国鼓动并且支持苏格兰与英国对立,不断准备侵入英国本土,当时,法国是能在海上,在殖民地世界向英国挑战的国家了。决定性的击败法国,赢得其在美洲和印度的殖民地,英国将成为世界的霸主,所以老皮特天天在议会发表演说,鼓吹战争,当时英国和奥地利、俄罗斯是盟友,皮特的说法是只要把法国的同盟者普鲁士拉过来,组成英、奥、普、俄对法大同盟,英国就可以赢得半个世界了。英国议会被他说服,遂向普鲁士提出共同防御的建议。
腓特烈非接受这项建议不可,因为形势的发展,已经使他的胜利显得黯淡无光了。面临奥地利的威胁,更坏的是,俄奥联盟,他是招架不住的;面对如此困境,只有英国,可以施以援手,如果他在英国所提出的盟约上签字,那他就可以利用英国来阻止俄国对他的攻击;而一旦俄国退缩了,那奥地利也不会贸然挑起战争。1756年1月16日,他和英国签订《威斯敏斯特协定》,规定英国和普鲁士将共同抗击入侵德国的外国军队,他希望这协定将可防止俄罗斯攻击普鲁士,英国却希望这协定能保护汉诺威。
法国、奥地利和俄罗斯无不觉得这条约的签订,等于被他们的盟国给出卖了。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中的英奥同盟和法普同盟并没有被正式废止。玛丽娅·特蕾莎通知英国大使,说他获知英国竟然与“我个人及我家族永久的敌人”签订协定,深为震惊。路易十五抱怨普鲁士欺骗了他;而腓特烈辩解说,这条约完全是防御性的。蓬帕杜夫人想起腓特烈曾戏称她为裙子陛下,路易想起腓特烈曾嘲弄法国国王的道德。
当时法国国库空虚,陆军疲惫,海军能在大洋上航线的船只只有45艘,而英国却有130艘。就在这样的环境下,法国却为盟国所抛弃,如今,法国找哪一个结盟好呢,找俄罗斯吗?英国已经用金钱将其摆平,找奥地利吗?那也是法国几百年的世仇了,就在不远以前,法国还违背誓言,加入普鲁士一方对他进行攻击。
正好在这时,奥地利不失时机的向法国提出了“逆转联盟”,这个天才的设想出自考尼茨-里特贝格亲王的心中,他是十八世纪欧洲所产生的一位能干、深入和坚决的外交家。七年战争将是一场腓特烈大帝与道恩元帅间的军事决斗,也是一场考尼茨和老皮特之间的智力较量。
腓特烈说:“考尼茨有一颗全欧洲聪明的脑袋。”当1749年,他将与法国联盟的计划呈献给女王的时候,女王以她的睿智理解了这一和她家族几百年敌人和解的谋略。女王的心思是放在收复西里西亚上面,考尼茨认为和英国结盟,无论如何也不能达到这个目的,因为英国的力量是在海上;至于和法国和俄国联手则是必须的,因为他们的力量是在陆上。一旦和这些国家联手,则击溃腓特烈并非不可能。他分析法国和普鲁士联盟将会有什么结果,结论是一个新的陆上强权将会挑战法国的陆上霸权,腓特烈不是常常在只顾自己的情况下,出尔反尔的出卖盟友吗?
当玛丽娅·特蕾莎1753年任命考尼茨为首相时,他依靠女王的支持,说服了维也纳宫廷那些德高望重的反对派,1755年8月21日终于使联和法国的提议成为国策,他给驻法大使下达正式指令,要求他运用一切力量争取路易十五和蓬巴杜夫人。路易十五指定首相贝尔尼主教和蓬巴杜夫人全权负责秘密谈判。
奥地利大使以女王的名义提出建议,认为法国应该放弃和普鲁士的盟约,而且和奥地利结盟并在战争中资助它,他辩称腓特烈二世是一个不可靠的盟国;路易注意到这样的协定,可能使他卷入奥地利挑起的对普鲁士的战争,但是不能保证奥地利在对抗英国的战争中有所帮助;而且,明显看出普鲁士的军队要比奥地利更善战。他指示首相贝尔尼主教回复奥地利大使,说法国没有明显证据证实腓特烈和英国有勾结,所以暂时不打算改变法国和普鲁士的联盟关系。
考尼茨就在等待,等他得到英普签订防御同盟消息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计划已经实现了。无论腓特烈怎么解释,路易十五已经不大相信他的诚意。作为对应,1756年5月1日《凡尔赛协定》签署,法奥形成防御同盟,欧洲传统的联盟关系完美逆转,史称“外交革命”。签约国声称,他们只是维持欧洲大陆的均势,奥地利没有承诺反英,法国也没有答应反普,除非普鲁士有明显的侵略行为。路易十五认为普鲁士除非疯了,才会打第一枪,所以他心安理得的认为他签这个条约是百分百的和平行为。
考尼茨的目的还没有完全达成,因为法国当时还没有同意参加对普战争。他现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腓特烈自己跳出来进攻奥地利。同时,他轻而易举说服俄国的女沙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参加这个新的联盟,她早就想除去普鲁士这个西进陆上的绊脚石了。另一方面,考尼茨又不得不避免她热情过火,因为奥地利的军队在1757年之前还没有完全准备妥当从事大规模战争。
当时,英国自信她和腓特烈签署的同盟,足以保卫汉诺威,于是放任一群好战之徒在大洋上四处搜捕法国船只,但没有宣战的表示。法国也准备攻击英伦三岛作为报复,并派遣一支包括15艘战舰的舰队,由路易·弗朗索瓦·阿尔芒·黎塞留公爵元帅率领下,攻打地中海的梅诺卡岛。这个岛是英国在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中取得的。为了增援岛上薄弱的驻军,英国派出海军上将宾率领的十条战船赴援,在直布罗陀又有三条英舰加入。
1756年5月20日,双方在梅诺卡岛附近相遇,梅诺卡岛之战法军被击退,但英舰受损较大,以至宾海军上将放弃援救梅诺卡岛的行动,率队退回直布罗陀,岛上守军因孤立无援而投降。法国获得在地中海的一个战略据点,黎塞留公爵在巴黎被视为英雄人物而受到欢呼致敬,而宾海军上将则在朴茨茅次基地他的旗舰上被吊死示众,因为他被不公正的指责为玩忽职守。
1756年5月17日,英国对法宣战,但是找那个是启动七年战争序幕的人,自然是腓特烈二世莫属了。
(以上有关各国联盟逆转和天才外交家考尼茨纵横捭阖的情况,是世界历史上非常有趣和精彩的内容,参见百度百科“1756年外交革命”和“考尼茨-里特贝格”词条。帕麦斯顿勋爵那句“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的名言,其灵感大概就来自于这段历史。)
腓特烈知道自己夺取西里西亚以后,便成为报复的对象;而一旦玛利亚·特蕾莎找到新的资源和同盟之后,便是自己受苦之日。他的王国是由碎片组合而成的,东部的东普鲁士为波兰王国所切断,西部的威斯伐利亚行省中间隔着许多独立的日耳曼王国。
而勃兰登堡和西里西亚与这许多碎片在1756年一共只有450万人,而英国是800万,法国1800万,普鲁士人口密集的西里西亚有半数是天主教徒,并且亲近奥地利,自柏林到萨克森边界仅仅只有70公里,而萨克森选侯是天主教的波兰国王奥古斯特三世,将腓特烈看成是一个打家劫舍的土匪。在这样的险恶环境下,他如何有生存的机会呢?
唯有依赖机智、经济、一支优良的军队和一群卓越的将领。腓特烈二世自己的机智、敏锐的程度不逊于他人;他是当代有教养的统治者;但他的舌头太毒了,他讽刺俄国女沙皇,神圣罗马帝国女王和法国蓬巴杜夫人是三条衬裙,他没想到这样会给他带来多大的灾难。他把经济置于国家控制之下,以应战时之需。他还不敢贸然改动普鲁士的封建结构,唯恐这样做,会打乱军队的组织形式。
这支军队是他的救世主,是他的一切。他的收入,75%以上花在维持这支军队上。他称这支军队为双肩负天的巨人。他使父亲1740年留下的8万军队到1756年扩充为15万人。他用严酷的惩罚训练军队,以求养成士兵无条件服从的习惯,并使他们在火网下,能不发一弹地,坚定的向对方阵地推进,直到命令下达,方能集体行动,改变方向。这支军队在战争初期,拥有包括腓特烈二世本人在内欧洲优秀的将领。
与他的将领具有同等重要地位的是他在敌国内部派出的不计其数的间谍。这使他获知匈牙利女王周围形成了一个对抗他的国家联盟体系。他在华沙和德累斯顿的间谍,获得了萨克森和奥地利内阁的通信副本,这使他坚信,他们正在阴谋攻击普鲁士,准备将之解体。至于法国,他相信它也加入了这个计划。
1756年6月23日,他命令驻格尼斯堡的普鲁士军队戒备,以应付来自俄国的攻击。他向英国政府提出照会:“维也纳宫廷有三项企图,在其内部建立专制政权,毁灭新教运动和收回西里西亚。”他获知这个冬季,萨克森将把军队从1.7万扩充至4万人,他推测同盟军将在1757年春,从三个不同方向对他发动攻击;而他遂下定决心,在他们动员前,先下手为强。
他认定免除这次危机的机会是在他的敌人能够联合行动之前,至少击溃其中任何一个,使其无法动弹。施威林元帅点头同意,他的内阁成员博德威斯伯爵请求他不要授敌以侵略者的口实。腓特烈二世轻蔑的称之为“胆小的政客”。
1752年,腓特烈在自己写的一本《政治遗嘱》中告诫他的继承人要征服萨克森,使得勃兰登堡和西里西亚在地理上能够形成一个整体,他本来以为他自身没有机会实现这个目标。而今这似乎变成了军事上的必须行动了。他一定要解除萨克森的军备,以保证西线的安全。英国政府通告腓特烈,对他先发制人的打击表示谅解。
1756年7月,他派遣使者去维也纳,要求奥地利政府保证不再当年或下一年攻击普鲁士。考尼茨干脆的予以拒绝。玛丽娅·特蕾莎女王圆滑的表示,在现今危机中,她虽重整军备,但无意破坏和平,奥地利政府为自身的安危,需要保留做出任何行动的自由权利。腓特烈二世又派了一名使者去,向这位女王再度要求明确的答复,但他已经没有耐心听到回答,他的军队随即出发,进入萨克森边界。
1756年8月29日,七年战争最终爆发。
腓特烈二世曾试图要萨克森选侯加入他的同盟,并慷慨的答应把哈布斯堡家族的属下的波西米亚划给他作为报偿,萨克森选侯奥古斯特三世对于这种邪恶的假慈悲嗤之以鼻,遂命令他的将领抵抗腓特烈二世的前进,而自己却退往华沙继续当他的波兰国王。萨克森的力量太小,不足以抵抗一支欧洲精锐的部队;只好退守皮尔纳要塞里;腓特烈二世长驱直入德累斯顿,他马上命令去搜寻那些足以证明萨克森参与瓜分普鲁士的文件原本,波兰王后亲自拦阻普军,要求他们尊重她王室成员的不可侵犯性;腓特烈下令将她拖开,于是文件落入普军的手中。
玛丽娅·特蕾莎从波西米亚调动一支军队增援萨克森守军,腓特烈二世于1756年10月1日在罗布西茨战役击败了这支军队,半个月后皮尔纳守军投降,腓特烈将1.4万萨克森守军编入自己的军队,因为这样要比把他们当俘虏来养合算的多。他还宣布萨克森为被征服国家,掠夺其国库,征收其赋税。
这年冬天,他将萨克森所获之档案公诸于世。但玛丽娅·特蕾莎立即声称这些文件是伪造的,并通告法国、俄罗斯和所有基督教国家,帮她抵抗这个凶恶的侵略者,这个再度将欧洲卷入战火的罪魁。
欧洲国家普遍认同匈牙利女王的控诉,日耳曼诸侯由于害怕腓特烈二世一旦获胜,会遭到和萨克森一样的命运,所以在帝国会议上一致同意对普鲁士宣战(1757年1月17日),并组成一支帝国军队,以对抗普鲁士国王的行动。
考尼茨乘机提醒路易十五,法国曾经允诺,奥地利一旦遭受攻击,即帮助抵抗侵略一事。蓬巴杜夫人虽曾盼望和平的享受权利,却倾向于参战了。玛丽娅·特蕾莎女王对于她的帮助感激不已,送她一副高贵的绘画,上面嵌有77278里尔的珠宝。
通常优柔寡断的路易十五这次也迅速下定决心,5月1日和奥地利签署第二份同盟协定,法国答应每年支付1200万弗洛林的补助装备两支日耳曼军队。还答应派出一支10.5万人的法军参战;法国并承诺,除非奥地利收复西里西亚的主权,否则永远不与普鲁士媾和。一旦战略目标达成,法国接受奥属尼德兰五个边境城市。而奥属尼德兰其他地方则移交西班牙王室,以作为西班牙割让意大利公国的补偿。法国计算过,如果他得到比利时,那就算他将殖民地全部丢给英国,也不足为惜。
考尼茨已经为他的国家赢得了一次重大的外交胜利。2月2日,俄、奥两国相互承诺,各派出八万军队参战,以支持战争的进行,直到西里西亚重新划入奥地利版图,考尼茨转而拉拢瑞典,保证胜利后将全部波美拉尼亚划给瑞典。瑞典出兵2.5万人,由法国、奥地利支付军费。波兰在其国王奥古斯特三世主持下,也宣布加入俄、奥同盟。
至此,整个欧洲除了英国,丹麦、荷兰、瑞士、土耳其外,都联合在一起与腓特烈二世为敌。
英国此时发现预计的反法大同盟因为糟糕的英普同盟彻底流产,也企图抛弃腓特烈二世。乔治二世惊恐的看到,他所心爱的汉诺威毫无保留地暴露在敌军前进途中。而腓特烈的远水,根本就救不了汉诺威的近火,无法给予实际的援助。此时,考尼茨又送上一个致命的诱惑,假使他不参加欧陆战争,即可保证汉诺威不受侵犯。此时,腓特烈二世的机运真是稍纵即逝。1756年11月被任命为国务大臣的老皮特,倾向于放弃普鲁士和汉诺威任其自生自灭,英国应集中其全部力量,致力于殖民地战争。可是不久以后,他就看出,一旦法国战胜普鲁士,就会成为欧陆的主人,也就是英国的主人,他认为英国应该拨款支援腓特烈二世,使他能将法军牵制住,而使英国在海外能大打出手。因此在1757年1月,英国与普鲁士签订第二次盟约,并答应给予他援款,并派军队保卫汉诺威。但是,老皮特不久就因为惹翻了国王被解职(4月5日),于是,对腓特烈的援助就耽搁了下来,几乎有一年之久,他都是孤军奋战,以16万的军队,抵挡比他多一倍的敌军(法军10.5万,帝国神圣罗马帝国联军2万,奥地利军13万,俄军6万。瑞典军1.6万)。在老皮特下台的同一天,匈牙利女王的丈夫,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弗兰茨一世,一个看起来温顺和善的人(实际上是共济会老大),正式宣布腓特烈二世是一个不法之徒,不受帝国法律保护,并号召所有善良的人一起讨伐这个人类的败类。
1月10日,腓特烈二世给留在柏林的大臣一项秘密指示,“假如我战死了,一切事务必须丝毫不变地照常进行,···假如我不幸被俘,严禁为我个人抱有丝毫顾虑,或者对于我在被俘期间所写的片纸有丝毫准重。这样的姿态实际毫无必要,因为,一旦失去他的军事天才,普鲁士等于是失去了一切。他希望,就是在敌军尚未集结之时,即给予各个击破。此时法国仍未完成战备,而英国赴汉诺威的军团,可能使法国的行动更为缓慢。奥军在波西米亚和摩拉维亚军火库,储存有大量的武器和粮食,腓特烈决心抢先取得这些宝贵的物资,决定性的击败奥军,然后回师抵抗法军,他亲自率领一支军队由萨克森出发,并命令布伦瑞克的斐迪南亲王自东日耳曼,施威林元帅从西里西亚,一起举兵进入波西米亚,且约定在俯视布拉格的东部丘陵会师。开始进行的很顺利,军火库不久就落入了他的手中,但这一次奥军居然没有后撤,他们在洛林亲王查理的统率下迎战,并疏散了布拉格的一半人口准备在不利的情况下守城。5月6日,6.4万普军和6.1万奥军在布拉格城下遭遇,展开一场空前的混战,双方争相冲杀,胜负的关键,已经不在于人数的多寡,战略的高低,而是全系于双方的勇气,施维利军团在奥军的火网下,渡过水深及腰宽的河流和沼泽进击,他们曾被对方打得一度锐气尽失,掉头而逃,幸而73岁的施维林为了使得军队重振旗鼓,遂身先士卒,把全身裹在军旗里,勇往直前,对着敌人冲锋,不幸身中五弹,倒地阵亡。士兵由于太敬爱他,所以不顾生死,愤怒地向敌人冲锋,因而能反败为胜。布拉格战役双方的杀戮十分惨烈,腓特烈这边损失了400名军官和一位卓越的将领,剩下的4.5万奥军退守布拉格城堡,准备对抗普军的包围。
但腓特烈二世发现,这次围城困难重重,不久就接到报告,一支4万人奥地利后备军团正在向布拉格移动,相对于城中的奥地利常备军团,腓特烈觉得击破这支后备军还是相对容易些。遂留下一部分军队封锁城堡,亲率2.2万精锐东向行军,1757年6月16日与迎面而来的奥地利杂牌军在科林遭遇,科林战役的奥军主将是利奥波德·约瑟夫·道恩元帅,他显示出的统帅能力比之天才的腓特烈还要强一些,战至傍晚,普军所有的步骑兵冲锋都被击退,而且在对方的强大反击下,数位将领抗命,更使局面大为混乱;他终于沉不住气,对着撤退回来的骑兵大喊:“你们要永远苟活下去吗?”他的步兵由于损失惨重,信心丧失,拒绝前进。腓特烈二世大为失望。他的将领干脆不顾他的愿望,丢下受伤和被俘的1.4万官兵,带着1.8万残军退回布拉格,把围城的部队撤出,急忙向返回萨克森的道路撤退。
三个星期后的7月2日,在军中不发一言的腓特烈得知母亲去世的消息,他终于崩溃了,把自己关在房里,流了一天的眼泪。他如今怀疑17年前对西里西亚做出的攻击,是不是受到复仇女神的诱惑而采取的下之策。他写信给自己所爱的女子,他的亲姐姐威廉敏娜女伯爵,告诉她自己的绝望:“我亲爱的姐姐,由于你一向坚称自己在从事一项伟大的和平工作,我恳求你帮我,派米波拉先生送50万银币给法王的宠儿蓬巴杜夫人,也就是以前说的那个裙子陛下,以谋求和平……一切都靠你了···敬爱的你,不仅德行远比我完美,也是另外一个我。”这办法行不通,威廉敏娜只好试试别的方法:她写信给住在瑞士的伏尔泰,请他运用自己的影响力,伏尔泰遂将她的提议。转交给反对法、奥同盟的红衣主教汤森,汤森照她的话做了,但是失败了。同盟国已经闻到胜利的气息,岂会如此罢休。一支法国军队已经进入德境,其将领是蓬巴杜夫人的亲信苏比兹亲王,正前往与驻在埃尔福特的帝国议会军会师,另一只军队由德斯特雷元帅指挥下,攻击了乔治二世之子坎伯兰公爵指挥的汉诺威军队,1757年7月26日,4.5万汉诺威军队被10万法军重创,同年9月8日,被追击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坎伯兰公爵签署一个屈辱的投降协调,解散他的军队,答应不再采取对法敌对行动。紧接着,一支瑞典军队登陆波美拉尼亚,一支10万人的俄军在小阿普拉克辛元帅率领下,侵入东普鲁士,与1757年7月30日,在大耶格尔斯多夫战役击溃一支3万人的普军。接二连三的失利,加上他自己在波西米亚的挫败,几乎摧毁他击垮敌人的希望,尤其是对方人数如此之多,而物质和人员补充,配备的如此之好,在放弃道德和基督教神学之余,他竟打算自杀。1757年8月24日,他给威廉明娜一封半带歇斯底里的信,对死亡发出赞美之词;“我看出所有的人只不过是命运之神拨弄的玩偶,他让一群被轻视的生物,继续在这里繁衍,他让强盗戴上王冠,却让哲人锁上镣铐,他眼看我们的善行和恶行,战争的恐怖和瘟疫横扫世界,而依然无动于衷,亲爱的姐姐,我庇护所就是死神是怀抱。”威廉敏娜鼓励他道:“我要回顾你布拉格之战以前,你使敌人陷入何等可怜的境地。那是命运之神,对于双方所作的突然改变……凯撒也一度沦为海盗的奴隶,后来终于成为世界的主人。像你这样具有伟大天才的人,即使在似乎失去一切的情况下,仍然会找到支助之援的;无论结果,希望并没有弃我而去……”腓特烈二世重新鼓起勇气:“至于我,必须在沉船的威胁下,在遭遇暴风雨之际,思想、生活和死亡,都必须像一位王者。”
更多的坏消息传来,奥军收复西里西亚大部,一支由哈迪克中将率领的小分队突入柏林,而谣传法军和瑞典军都在向此地靠拢,一旦柏林失陷,他的家人,武器和弹药都将落入敌手,他急速的回援他的首都,途中他得到新的消息,称法军和瑞典军并没有移动的迹象,而哈迪克的奥军骑兵只有3400人,而当地的卫戍部队不知虚实,竟然不敢抵抗,任由他勒索重金以后而离去(10月16日)。不久传来另一好消息,不知为什么,占领东普鲁士的俄军无缘无故撤退了(小阿普拉克辛以为女沙皇病重自动退兵)。只要对付开入萨克森的法军和帝国联军就可以了。心事重重的腓特烈二世改变行军路线,领着他的军队抵达莱比锡以西的罗斯巴赫附近。在这个地方,他那支仅剩2.1万人,疲惫不堪的军队,终于面对面的和4.1万法国和帝国联军遭遇。联军虽然拥有优势,但苏比兹深知自己的部队杂乱无章,而帝国军更是多数是新教徒,对普鲁士作战毫无热情可言。因此并不打算进行会战,他计划用当代流行的军事艺术---警戒线战术,威胁腓特烈的后方交通线,迫使腓特烈不战而后撤,最终被挤在一个狭小的空间,落入三路大军的合围中而投降。在不断的变换阵地中,法军和帝国军的配合出现了问题,帝国军萨克森-希尔德豪森的约瑟夫大公爵的迂回部队没能得到法军的严密掩护,行动出现了脱节。在罗斯巴赫一座屋顶上观战的腓特烈二世,当即抓住了战机,命令塞得利茨的3800骑兵出击,当即把联军右翼冲垮了,在敌军重整之前,普鲁士王弟亨利亲王的7个步兵营突入法军中央,90分钟之内,罗斯巴赫战役就结束了(11月5日),联军损失7000人而普军只有550人,腓特烈二世下令善待俘虏,并邀请被俘的军官与他同桌进餐,他请求大家原谅菜肴不够,因为,绅士们,我想不到你们来的这样快,来的这样多。
英国和腓特烈二世同样感到高兴,对这位新的盟友建立起信心,伦敦街上大放烟火庆祝他的生日,而虔诚的美以美教徒声称这位不信教的英雄为救世主。7月29日已经回到政府的老威廉·皮特是普鲁士国王的坚定支持者,他谴责坎伯兰公爵签署的停战协定,他说服国会拨款保卫汉诺威及帮助腓特烈二世,以前国会只愿意拨款16.4万英镑在汉诺威建立观战部队,这次在罗斯巴赫大捷的影响和老皮特的鼓动下,决心每年拨款120万英镑建立一支参战部队,老皮特和腓特烈二世同意公同选择布伦瑞克公爵的胞弟,普鲁士国王的妹婿斐迪南亲王作为这支新军队的统帅,斐迪南年方36岁,是一位长的英俊,有教养而且英勇的人;他的小提琴也拉的很好,柏尼曾说:“他可能凭这些条件获得美好的前程,”他当时是普军内仅此于腓特烈二世的第二号人物。
腓特烈二世没有多少时间去高兴。黎塞留公爵统帅的一支法军,仍然控制着汉诺威大部。在罗斯巴赫之战的同一天,4.3万奥军包围了施韦德尼茨,此为普鲁士在西里西亚的补给中心;腓特烈二世在那里留有4.1万人防守,由于逃亡和死亡的缘故,已经减少到2.8万人了;这些军队是由贝费恩公爵指挥,他没能解除围困,1757年11月11日,要塞投降,落入奥军手中的有战俘7000,银币33万和足以供8.8万军队两月之久的补给品。胜利者和洛林亲王和道恩元帅的军队会合以后,增加到8.3万人,继续向西里西亚首府推进,同年11月22日,他们击溃了贝费恩公爵的残余部队,布雷斯劳陷落,至此,西里西亚大部分地区重归哈布斯堡家族。腓特烈二世觉得自己有理由觉得他在罗斯巴赫的胜利已抵不上这次失败。不过那次胜利,却使他恢复了勇气,他的军队也恢复了活力。法军在萨克森的掠夺,在提高士气方面对他帮助很大。腓特烈驱使他的士兵在12天里行军270公里,越过泥泞地带和西里西亚的残部会师。12月3日,腓特烈二世的4.3万人,在通往布雷斯劳的陆上与7.2万奥军相遇,在那天下午,腓特烈二世对他的军官发表演讲,已经勾勒出拿破仑军事演说的轮廓:
先生们,你们不会不知道,正当我们忙于阻击法军和神圣罗马帝国的军队时,这里却陡降不幸。施韦德尼茨陷落了;贝费恩公爵败北了;布雷斯劳失守了,我们的粮草弹药全完了;西里西亚也大部分沦陷了。说真的,如果不是因为无限信任你们和你们的素质,而你们作为祖国的勇士和儿子,多次显示过这种素质,否则这尴尬处境将使我难以应付。
你们之中几乎没有人不是战功显赫。你们为祖国和为我所做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并将永志不忘。因此,我对这次战役也十分相信。祖国有权期待你们拿出勇气,你们不会缺乏勇气。决战时刻已经来临。如果让奥军继续盘跨西里西亚,我便一事无成。我要晓告诸位:查理亲王的兵力虽两倍于我,但我要冲破战争艺术的束缚,哪里发现敌军,就在哪里进攻。问题不在于敌军的数量,或是他们占据了有利位置。我们依靠勇气,依靠缜密的计划就能成功。我必须铤而走险,否则,一切都会付诸东流。我们必须打败敌军,否则,就让我们在敌军炮火下为国捐躯。我就是这样看待这一战役的,我就要这样行动了。把我的决心传达给全体官兵吧。让他们准备接受即将到来的考验吧。告诉他们,我要求他们不折不扣地执行命令。至于你们,我想到你们是普鲁士人,难道我会认为你们会辜负这一称号吗?如果诸位之中有人怕与我分担这一切风险,他可以今晚就退伍,而不会受到任何斥责。
我知道,你们谁也不会背弃我。那我就仰仗诸位的帮助,并相信必然会赢得胜利了。在此次战役中,一旦下令出击,如果骑兵不全力以赴冲向敌阵,我就在战斗结束后叫他立即下马,叫他充任留守部队;如果步兵在战斗中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犹豫,胆怯或拿不住军刀,我就割去他的军服上的花饰!好啦,先生们,晚安!过不了多久,我们要么已经打败敌人,要么就永远见不着了。
到这个时候,奥军所遵循的,是一种费边战术,不与腓特烈的军队正面作战。但由于受到人多势众及当时所获的的几次胜利的鼓励,洛林亲王决定不理会道恩元帅的忠告,决心在战场上一雪前耻。两个敌对王朝的士兵,4.3万对7.3万,朝着对方,进入彼此的剑阵和火网之中,这次战役,拿破仑说,柳滕会战是运动、机动的决断的杰作。仅此一战就足以使腓特烈名垂千古,并使他跻身于世界伟大将领的行列。腓特烈在高地上看到,奥军成俩列长长的横队,普军成纵队接近,于奥军阵线成垂直,腓特烈派他的前卫部队展开在奥军前方,以隐蔽其部队朝右转,朝着奥军阵线右翼延伸点部位某一点运动,他的纵队在这里转换成横队,成45都角挺近,直插至敌人的阵线延伸部,就像古代底比斯名将伊巴密浓达那样,形成一个典型的斜形战术,在敌人大部队完全没能做出反应前,就击溃了他们;奥军有两万人在混乱中被俘,300名军官阵亡,139门大炮和59面军旗被毁,18000名士兵阵亡,这是史无前例的,而腓特烈只付出了5000人伤亡的代价。战争一结束,腓特烈就感谢他的将军们“今天将使你们的名声永远为这个国家的后世子孙所铭记。”这位胜利者,利用这个机会乘胜追击,第二天,他的部队就包围了布雷斯劳,守城的奥军司令在城内贴出公告,声明若有任何人提到投降这两个字,立即格杀勿论。但半个月后他自己却率1.7万人投降了。不多久,除了一个小小的要塞外几乎整个西里西亚又回到了普鲁士的手里。洛林亲王在道恩元帅沉默的责备下,无地自容,只好返回他在布鲁塞尔的庄园。
伯尔尼等其他几位法国首脑人物,均一致劝说路易十五与普鲁士谈判,但蓬巴杜夫人拒绝,并将外长伯尔尼主教撤换,代之以舒瓦瑟尔公爵。但是法国不禁怀疑,自己是牺牲殖民地而替奥地利打仗,所以对战争前景灰心至极。黎塞留在汉诺威的表现也是一样,因此在1758年2月一并遭到撤换。取代他的是克勒芒伯爵,一位保有经过教皇特许保有神职的教士。法军面对斐迪南·冯·不伦瑞克亲王坚定的压力下,终于撤出汉诺威;3月,他们放弃明登;不久又放弃了伐里亚,斐迪南亲王继续向西挺进,6月23日,他以半数兵力打败了克勒芒公爵在莱茵河克雷菲尔德所布置的主力,克勒芒放弃他的权利,让给贡塔德斯。这位则联合从罗斯巴赫败回来的苏比兹亲王的俄军,才挡住斐迪南的如潮攻势。
1758年4月11日,英国为一连串胜利所鼓舞,答应在10月间给腓特烈67万英镑的额外补助,并承诺不片面谈判。当时腓特烈已经无法再他的领地征收更大的税收了,他开始在萨克森征税,发行不足的货币,雇佣犹太银行家兑换外币。在1758年春季重新拉出了一支14万人的军队。4月,他再次带兵7万南下,目标直指维也纳。但是,在摩拉维亚的奥尔米茨城下他碰到钉子,他包围了这个要塞,但工兵不足使他无法强攻,运送补给的4000辆大车又完全被道恩元帅重建的一支军队所掠获。徒劳的对峙到7月后,听到维利姆·维利莫维奇·费尔莫尔指挥的一支新的俄军部队会合瑞典人正在横扫东普鲁士,已经打到离柏林只有几天路程的地方了。他只好放弃南下的企图,带领1.5万精锐往北救援,途中会合了两只部队,使全军达到3.4万人,足以一战,8月25日,曹恩道夫战役他所喜爱的斜行战术,由于地形的关系而实战不利,而俄国人在战斗中所表现的坚韧和勇敢,也是普鲁士人所难以遇到的,弗里德里希·威廉·冯·塞德利茨和他属下的骑兵,为普军赢得了一天战争中对阵厮杀所能赢得的一切荣誉。在傍晚,俄国很有秩序的撤退,死伤和被俘1.8万,而普军也有1.2万损失。
当腓特烈二世正在北方时,道恩在南方稳固地推进,把他的弟弟亨利亲王的军队包围在萨克森的德累斯顿,他的攻击因腓特烈的急速会援而改变了目标,同时,第二只奥军开始进入西里西亚,包围尼斯,腓特烈于1758年9月26日离开德累斯顿,急于解尼斯之围,但是道恩据有坚不可摧的阵地,拦住了他的去路,腓特烈不愿后退,遂在离敌人不远的霍赫基尔克扎营,等候来自后方的补给四天之久。同年10月14日早晨5点,他的大营突然遭到了不明攻击,不久就明白了,乘着浓雾展开奇袭的正是道恩的全部主力。亚美斯·凯特将军、腓特烈二世的王弟布伦斯维克公爵弗朗西斯以及5名将军和4分之一的部队死于乱军之中,超过101门大炮和大多数帐篷被奥军缴获。腓特烈二世拒绝撤退,他重整了军队,他的军队在重整后,击毙了6000名奥军,2000名奥军逃跑。
腓特烈二世又考虑到自杀,他的军队的数量、素质、训练都在下降,而对方任何损失都能迅速补充,加上有道恩这样一位能干的将领来领导奥军,很明显的,除非奇迹出现,否则,普鲁士不可能获胜。而腓特烈却根本不相信奇迹。霍赫基尔克战役的第二天,他的姐姐威廉明娜去世,他自童年开始的另一半不复存在。他那天写了一份“为自杀辩护”的文章,并且说:“一旦我选择这样做,我就能结束这场悲剧”。1758年的战局悄然在厚厚的积雪中结束了。
春季到来,新的法军开上战场。1759年4月13日,在贝尔根地方(法兰克福附近),一支由布罗伊公爵二世指挥得当的法军,让布伦瑞克的斐迪南亲王首尝败绩,但是8月1日,在明登战役中,斐迪南重振声威,以一支由日耳曼、英国和苏格兰人组成的4.3万部队,决定性的击败了布罗伊元帅和康塔德斯侯爵所统率的6万法军,而自身的损失相当轻微,使他能分出1.2万支援腓特烈二世,以弥补国王在东部战役的惨重损失。
7月23日,彼得·谢苗诺维奇·索尔提可夫上将统率5万俄国和哥萨克人组成的部队,在帕尔齐希战役,击溃一支2.6万人的普军;这是腓特烈二世特别留下,以防守自波兰到柏林的通路;这样,在俄国人长驱直入普鲁士首都的道路上,再也没有任何阻碍了。腓特烈二世别无其他选择,只有依赖他的兄弟守住德累斯顿,抵挡道恩的军队;而他自己则亲自挥军对抗俄军。途中经过补充,他的军队已有4.8万人,但是娄敦率领的1.8万奥地利骑兵,却在这时却从道恩的军营开出,加入俄军阵容,使得索尔提可夫的军队高达6.8万人。1759年8月12日,这两支军队,展开了自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以来一场惨烈的厮杀,对腓特烈二世来说,也是一次悲剧的战争。库讷尔斯道夫战役初期的12个小时,他似乎略占优势,接着敌人的预备队,由恩斯特·吉迪恩·冯·娄敦所率领的1.8万奥地利骑兵杀出,将筋疲力尽的普鲁士军击溃。腓特烈二世发疯的在战场上去阻止他的军队后撤,他冲锋三次,座骑三次战死;放在他口袋里的一个小金盒子,挡住了一颗可能结束他生命的子弹。他对自己能逃脱死亡厄运深为不满。他大喊:“为什么没有一颗子弹射中我呢?”他的士兵要求他退到安全地带;他们中有许多也立即中弹身亡。他恳求的叫喊道:“孩子们,现在,请不要离开你们的国王、你们的父亲——我啊!”但是,再也没有办法叫他们前进,他们中的许多人在烈日下打了6个小时,没有喝一口水,他们逃走了,而他也跟着走了;留下死伤和被俘的士兵共有2万多,而他的敌人损失不过1.57万。
当腓特烈二世找到歇脚的地方,马上写信给他的弟弟亨利亲王:“我所统率的4.8万部队,现在仅剩下三千不到,而我也不再是军队的统帅了……经历这次重大劫难之后,我再也不愿苟活下去。”他通告将领们,正式把指挥权移交亨利亲王。然后,他就倒在草堆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他发现有2万逃兵已经纷纷归队,他们已准备好再次在他麾下效命。受此鼓舞,他将自杀一事抛掷九霄云外;他将这些和人和其他可怜的人重现组成一支3.2万人的军队,并在俄军通向柏林的道路上建立据点,为防卫首都做最后的努力,但是索尔提可夫并没有来,俄国士兵也要寻找食物;他们是在敌国的土地上,危机四伏,而交通线又是那么遥远,索尔提可夫认为这时应该由奥地利人负起责任了,所以他下令撤退。道恩同意下一步应该由他下,他趁亨利亲王回援的机会,把军队开到德累斯顿城下,开炮轰击。守城的将领本来是一位腓特烈的忠实亲信,这时也觉得大势已去,9月5日遂不顾命令开城投降。腓特烈的援兵此时正在路上,得到消息只好把军队开到弗赖堡冬营地,此时他的兵力恢复到6万,与道恩的奥军主力对峙。那个冬天出奇的冷,数周之后,大地雪深及膝。只有军官才能才能在房中找到掩蔽之所,普通的士兵只能住在临时搭建的木屋中,围着火堆紧挨着身体取暖,除了面包之外别无食物,11月出去寻找粮食的两只大部队又被道恩伏击歼灭,又损失了两万,而道恩的军队也在16天里被冻死了4000人。11月19日,腓特烈写信给伏尔泰:“如果这次战争继续打下去,欧洲将返回黑暗时代,而我们这一些人,也将变成野兽一般。”
法国的、虽然在金钱和人员方面远较富足,但此时也频临破产的边缘。法国减少养老金的发放,对贵族庄园课税。10月6日,中止国家债券支付,可是当财政大臣建议国王节约开支时却被解职。然而舒瓦瑟尔公爵竟在此时武装了一支舰队,准备登陆英国,但是在基伯龙湾战役被英国人摧毁(11月20日)。和每个法国人一样,路易十五也感到战争太多了,他想和平,可是腓特烈二世却不想割让西里西亚,他还想着光荣的和平,而普鲁士的盟友老皮特,正忙于兼并法国的殖民地,岂能在建立大英帝国前,跟他谈和?!
七年战争重要的不是在欧洲大陆,因为在那里只不过造成了微不足道的变化。它的主要战场在大西洋、北美以及印度。大英帝国形成的第一步,是在1688年光荣革命后威廉三世对英国内部进行了一番改革,并在荷兰人的资助下以全新的姿态挑战法国的霸权;第二步是西班牙王位继承战争结束后签订的《乌特勒支条约》,它使英国垄断了大西洋两岸的三角贸易,急速的扩充了舰队。到1758年,英国已有156艘外洋军舰,而法国只有77艘。建立帝国的第三步,就是削弱法国的海军,此计划由于黎塞留公爵在米诺卡岛的胜利而受到阻扰,但是英国海军上将爱德华·博斯科恩1759年4月在葡萄牙外海摧毁了一支法国舰队,以及在基伯龙湾的另外一次胜利而获得恢复。结果是法国和他殖民地的贸易,从1755年的3000万里尔降到1760年的400万里尔。
大西洋霸权即以获得胜利,而英国征服法属美洲的道路已经打开。当时新法兰西自大湖地区直至密西西比流域,封锁着新英格兰向西扩张的道路。这是英国殖民者所不能容忍的。加拿大和路易斯安娜是新法兰西的两扇门户。而最近的是加拿大,当地居民的补给和保护是部队是由圣劳伦斯抵达,而这扇门是由位于大河河口的布里顿角岛上的法国建成的路易斯堡要塞来防守。杰弗里·阿默斯特爵士奉命征服加拿大,1758年6月2日被一支42艘舰船组成的英国舰队所包围,舰上共有1.8万士兵,由爱德华·博斯科恩海军上将指挥。这要塞是由6200人和10条船防守;自法国来的援兵,在途中被英国舰队拦截。守军的顽强防御很快被英国炮火粉碎。7月26日,要塞投降,这是英国征服加拿大的开端。此一进展因法将路易斯·约瑟夫·德·蒙卡尔姆的的战略和英勇而稍有耽搁。他在加拿大取得接二连三的成功,1756年他攻取奥斯威格要塞,控制安大略湖,1757年,他迫降乔治·华盛顿上校,1758年,他以3800人打败1.5万英国军队。但是他的好运中止了,来自法国的补给断绝。在他防守魁北克时,詹姆斯·沃尔夫率领9000英军翻越悬崖,抵达亚伯拉罕平原,1762年11月13日一战双方的主将都战死在战场上,最后的胜利者是英国人,第二年9月8日,法属加拿大总督投降,这个省份遂落入英国人手里。
同时,英国的企业,航海,军事、商业均忙于吞并印度。不列颠东印度公司在马德拉斯、孟买和加尔各答都建立的坚强的据点,而法国人则在本地治理和金德纳哥尔建立据点。所有这些据点的权利,在莫卧儿王朝统治衰退之际,都大大扩充了自己的权利。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期间,英法双方已经大打出手,亚琛条约仅仅使战事中断而已。七年战争使战火复燃。一支英国舰队在一位叫克莱武的小伙子率领的东印度公司军队支援下,攻取了法国据点金德纳哥尔,6月23日,以3200人的部队在普拉西战役击败孟加拉总督的5万军队,取得了在印度的霸权。英法舰队进行了三次不分胜负的交战,但英国可以自由的补给,而法国的基地却在印度洋深处的毛里求斯。英国的胜利指日可待,1759年,法国舰队在拉利·图兰德率领下围攻马德拉斯,但是无法阻止英国从海上获得补给。1760年1月22日,乔治·珀科克的英国舰队获得决定性的胜利。第二年1月16日,弹尽粮绝的本地治理投降。这决定了是英国独占印度而不是英法瓜分印度。
那支被追猎的普鲁士之狐,在1759年末到1760年初,在忙于提高和贬低币值,征调和训练人员,写作和出版诗集。1760年初,尚在寒冬之中的普鲁士军队在芬克将军的率领下与敌军在靠近马克西恩附近交战,让弗雷德里希大王十分惊讶的是,芬克率领的军队竟然不抵抗就投降了,其他的将领则指责弗雷德里希大王给了芬克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4月,索尔提科夫将军自俄国领10万人重现进入战场,娄敦将军在西里西亚有3万人,与亨利亲王的3.4万人对抗;道恩的主力部队在德累斯顿,而腓特烈与之对抗的只剩下4万人。法军有12.5万人,而斐迪南只有7万人,围攻普鲁士的敌军仍然比他多一倍。勇悍的奥地利新秀娄敦在1760年首开记录,6月23日兰茨胡特战役歼灭了一支1.3万的普军,8月15日,腓特烈从道恩的包围圈中脱身,在列格尼茨战役小挫娄敦,进入布雷斯劳,但到了10月9日,一支由费莫尔率领的哥萨克和道恩的参谋长弗朗茨·莫里茨·冯·拉西伯爵的部队联合攻入柏林,并掠夺军事仓库,且征收一笔数额达200万的银币后退走。
11月3日,腓特烈的4.4万部队和道恩的5.3万部队进行了托尔高战役。他使用侧翼突击的老方法,但特遣部队的行动却被对方察觉而无所作为,腓特烈的正面遭到奥军的猛烈攻击,他又一次三匹马战死,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胸部,他被震晕了倒下来失去知觉,仅仅是靠着汉斯·恩斯特·卡尔·格拉夫·冯·齐滕的骑兵的灵活反击,道恩意外受伤才使得奥军先撤出战场,奥军损失1.126万,腓特烈的损失统计从1.5万到2万不等。冬季到来,再度给予这位劫后幸存者以喘息的机会。
1761年是外交年,极度关心汉诺威的英王乔治二世上年末去世了,他的孙子乔治三世对汉诺威不感兴趣,下令结束这一耗费大量英镑的战争,英国驻汉诺威的驻军锐减,斐迪南亲王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家族领地后撤。法国陆军大臣舒瓦瑟尔转向西班牙,两国签订家族协议,对付共同的敌人。奥地利富于攻击力的将领娄敦奉命率领7.2万奥军5月和俄军会合,完全切断东普鲁士和勃兰登堡的联系,并准备占领柏林。9月1日,奥军再度攻取施韦德尼茨要塞获得其补给。10月5日,主战的英国陆军大臣老皮特在下院遭到反对,被迫辞职。国王的老师布特伯爵把首相纽卡斯尔公爵赶下台,他要求腓特烈承认失败,割让西里西亚,腓特烈拒绝,英国遂停止援助。整个欧洲,包括许多普鲁士人都要求腓特烈让步,他的士兵已经失去战斗的意志,他们声称如果再次受到攻击,他们宁愿投降。1761年底,腓特烈二世发现自己孤独的对抗一打以上的敌人。他承认,只有出现奇迹才能解救他。
一次奇迹终于挽救了他,1762年1月5日,痛恨腓特烈的俄罗斯女皇伊丽莎白一世去世,继位的彼得三世是腓特烈的崇拜者。当腓特烈接到消息后,马上下令给所有的俄罗斯俘虏以衣服、鞋子和食物,并把他们释放。2月23日,彼得宣布结束与普鲁士的战争,5月22日,瑞典随之与普军媾和。同月,10万土耳其军队对匈牙利展开攻击。6月10日,俄军重现投入战场,然而这次却是以普鲁士的盟国身份参战。彼得三世穿着一袭普鲁士军装,并自动请求为“国王,我的主人”服务,这是有史以来颠倒的情形之一(聪明的腓特烈靠白痴的彼得三世才得以活命)。腓特烈心胸舒暖,他的军队士气恢复。不过他也同意他的敌人的看法:彼得三世是疯了,尤其是彼得建议去攻击丹麦,收复荷尔斯坦因的时候。腓特烈只好静静的看着这个可怜的王子自己毁掉自己。6月28日,彼得在一次他妻子发动的政变中被推翻,几天后被暗杀。继位的叶卡捷琳娜二世命令俄军立即回国。当时腓特烈正准备攻击道恩,遂要求俄军司令将女沙皇的命令拖三天宣布,他利用这三天打了一次博克施道夫战役,7月21日,谨慎的道恩在损失2000人的情况下后撤。他更愿意等待俄普联军分裂。7月23日,普军重现占领施韦德尼茨要塞。而俄国终于退出战局。10月29日。亨利亲王率领2.4万人在萨克森弗赖堡战役击败3.9万的帝国联军。这已经是七年战争的最后一战了。
整个西欧的资源当时已经耗尽,其中尤以普鲁士为甚,14岁以上的孩子统统都被征调,农村荒芜,而商人由于毫无交易而破产。奥地利当时人多钱少,国债高达1亿古尔登。西班牙帝国参战不久就被打的落花流水,英国舰队发动哈瓦那战役和马尼拉战役,夺取了古巴和菲律宾。法国破产了,他的殖民地失去了,海外贸易几乎停顿。英国急需和平来巩固他所获得的财产。1762年9月5日,英国首相布特勋爵约翰·斯图尔特派遣使节赴巴黎会见法国陆军大臣舒瓦瑟尔公爵,如果法国愿意割让加拿大,英国将同意归还西印度群岛的贸易中心瓜德罗普岛和马提尼克岛,同意归还菲律宾和古巴。同意法国在印度保留五个非武装的贸易点。老皮特在下院激烈的斥责这些条款,但是舆论支持布特勋爵。11月5日,英、法、葡、西签订《枫丹白露条约》。
只剩下普奥两军在相互对峙,1763年2月,匈牙利女王玛利亚·特雷西亚为情势所迫,不得不和她痛恨的敌人签订和平条约,日耳曼诸国恢复到战前的状况,什么都没有改变,消失的只是青春和热血,回想30年前,这对相互厮杀的君王竟然差一点成为夫妻。腓特烈答应支持女王的儿子约瑟夫成为罗马王,继承神圣罗马帝国。帝国恢复和平。腓特烈二世回到了离别六年的柏林,贫困而悲伤的群众站在两边欢迎他,这个当代第一名将年仅51岁,背已驼,脸已皱、消瘦如柴,牙齿尽落,头发半白,饱受胃痛、腹泻和痔疮的折磨,他认为,如今适合他的地方,就是残废军人养老院。可是普鲁士境内几成一片焦土,1.3万住家被摧毁,上百个城镇成为废墟,数千家庭灭门,据他自己估计,18万普鲁士军人战死在战场上,50万平民死于医药和食物匮乏,占当时国家总人口的1/9,有些地方,仅剩老弱妇孺在耕地。他要做的就是重建和平和繁荣,以赎前罪,他又活了23年,孤独的死去时他只相信身边的狗是忠诚的。
在七年战争中,英法在海上和各殖民地的争夺,初期(1756年~1757年)是法国取得了胜利。在巴利阿里群岛的梅诺卡岛战役(1756)中,5月20日法国舰队战胜了英国舰队。但是,随着1758年战局的开始,被欧洲战场拖住的法国,在海上和各殖民地开始遭到失败。英国只给普鲁士以财力援助,因此逐渐在各殖民地积蓄了力量,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1760年占领了加拿大、路易斯安那的一部分、佛罗里达和法国在印度的大部分殖民地。1763年初,七年战争结束。1763年2月10日英法签订《巴黎和约》(1761年参战的西班牙和葡萄牙也加入了该和约。西班牙站在法国一方,葡萄牙站在英国一方)。1763年2月15日,以普鲁士为一方,以奥地利和萨克森为另一方签订了结束七年战争的《胡贝尔图斯堡和约》。和约确认普鲁士对西里西亚和格拉茨伯爵领地的领有权。
七年战争是法国革命战争前欧洲各主要国家都相继卷入的最后一次大规模战争,由于战场范围广,有人称之为“世界战争”。这次战争大的赢家是英国。这是多种因素决定的。首先,英国是世界上第二个经历资产阶级革命的国家,比较彻底地摧毁了束缚社会生产力发展的封建势力。资产阶级革命加产业革命,促使英国的经济军事实力获得长足的进展,这是它克敌制胜的物质基础。与此同时,以老威廉·皮特为核心(战争爆发时任陆军大臣,1756年起组阁)的英国统治集团的战略指导也发挥了不可忽视的作用。皮特力主以金钱收买欧洲大陆上新兴的军事强国普鲁士为英国打仗,牵制法国的兵力,以便英国发挥其海军优势争夺法国的海外殖民地。按此方针,英国尽可能避免直接卷入欧洲大陆上的地面作战,仅对法国沿海要地实施袭扰或封锁,间接配合普军的行动。英国本身有利的岛国地位保证了它的本土不易遭受对方袭击。皮特推行的这一套政策实际上是英国的传统国策。正如后来俾斯麦所指出的:“英国的政策从来就在于在欧洲寻找肯用自己的身躯维护英国利益的傻瓜。”他指的是雇用“朋友”并唆使它们同英国的主要敌人为敌的政策。七年战争时英国的实践是这种传统政策典型的表现。
七年战争是联盟战争。一切联盟战争都要求盟国之间协调一致,共同对敌。而七年战争的两大集团内部都不同程度地存在战略上的分歧,尤以法奥俄集团更为严重。这个集团的各成员国不仅战略目标各异,形不成合力,而且互相拆台,使它们雄厚的战争潜力得不到应有的发挥,结果授敌以可乘之隙,犯了联盟战争之大忌。
英国是在七年战争中大的赢家,法国在《巴黎和约》中被迫将整个加拿大割让给英国,并从整个印度撤出,只保留5个市镇,英国成为了海外殖民地霸主,迈向日不落帝国的传奇。但英国将这次的大帝国战争(法国-印第安战争)的战费转嫁在北美殖民州身上,引起了当地居民的不满。七年战争完后13年,美国独立战争爆发。
《巴黎和约》成为了法国君主制时期的屈辱的事件之一。法国放弃了印度、加拿大、密西西比河东岸。虽然法国仍然拥有密西西比河西面的纽奥良和瓜德罗普岛,但是这次失败标志着法国失去了新大陆。法国的外交策略黯然失败,声望也显著下落。这次战争亦使路易十五失去了人民的支持。并且在他死后成为了法国的不得人心的国王之一。间接为法国大革命的爆发埋下伏笔。
奥地利继上次奥地利王位继承战争和第二次西里西亚战争后再次不敌普鲁士。玛丽娅·特蕾西娅而后一直对叶卡捷琳娜大帝和腓特烈二世有敌对情绪,并在晚年致力于反对瓜分波兰以保持奥地利公国稳定。
俄罗斯在七年战争中巩固了其在东欧的势力。俄罗斯沙皇在战争后期的倒戈行为引来奥地利和法国的一片骂声、却赢得了普鲁士的友谊;日后叶卡捷琳娜皇后罢黜不守信义的前沙皇彼得三世、自己登基为女皇,史称叶卡捷琳娜二世;并更趋于向西扩张,踊跃于瓜分波兰。俄罗斯名将鲁缅采夫亦在此战中成名。
腓特烈因为俄罗斯在战争后期的沙皇倒戈至普鲁士才保住了西里西亚,使他获得“军事天才”及“大王”的荣誉;
自弗雷德里希·威廉一世以来崛起的普鲁士,此时俨然已经是欧洲的第五个列强。但是巨大的战争也使王国本土成为一片废墟,不过战后的腓特烈全力投入重建和平和经济的工作让普鲁士的地位变得稳定。然而他的后继者弗雷德里希·威廉三世则秉持不战政策,对于军队的建设从一个极端倒向了另一个极端,因此后来普军在耶拿战役被拿破仑打的溃不成军,直到俾斯麦的出现才重新让普鲁士强大。
七年战争包括30余次会战,它对军事学术的重大影响主要在于:它暴露了当时欧洲军队盛行的分兵把口式的“警戒线战略”和以威胁敌军补给线为主要目标的“机动战略”以及呆板的线式战术的缺点。这些战略战术是封建雇用军时代的产物,适合于军队人数少、代价昂贵(补充不易,打掉了非常可惜,因而必须千方百计避免决战,保存实力)、对补给线依赖性极大等特点,并且曾经在17世纪以来的一些战争中发挥过重要作用。但是到七年战争时期,随着各国经济承受能力的提高,军队人数增大,火力加强,后勤补给制度也不单靠补给线,因而一味照搬过去的战略战术显然已经不合时宜了。新的历史条件呼唤集中兵力、以歼灭敌军有生力量为主要目标的决战战略来取代警戒线战略和机动战略,同时呼唤便于利用地形地物发扬火力、保存自己的比较灵活的战斗队形和战术来取代死板的线式战术。不仅陆上作战的线式战术有这个问题,海上作战的线式战术也面临同样的问题。七年战争在这些方面提供了新的经验。仔细分析这次战争中某些会战的胜负原因,可以看出几十年后法国革命战争和拿破仑战争中臻于完善的决战战略和疏开队形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