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比锡战役,发生于1813年10月在莱比锡附近。因参战国家和民族众多,所以莱比锡战役亦被称为“民族会战”。拿破仑以十八万人与俄罗斯帝国、奥地利帝国、普鲁士王国及其他各国三十万联军苦战,最后败阵。拿破仑败返莱茵河西岸,最后返回巴黎。
隔年元老院宣告废除拿破仑的帝位。整场战役下来,反法同盟死伤约5.4万人,法军约死伤3.7万人。莱比锡战役是拿破仑战争中最激烈的战役,拿破仑的战败代表着拿破仑统治德意志的最后希望已经幻灭,反法联军于1814年3月31日进入巴黎,同年4月11日,拿破仑宣布无条件投降,拿破仑本人在退位后被流放到地中海上的一个小岛厄尔巴岛,而在巴黎,路易十八回到法国,波旁王朝复辟。
1812年12月18日,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拿破仑·波拿巴回到了巴黎。1812年拿破仑远征俄罗斯,他足足调动了57万大军,然而这位有着“欧洲第一名将”称号的天才军事家,却在俄国犯下一连串战略和战术错误。
在1812年的10月19日,拿破仑率领法军主力离开莫斯科回国。一路上风雪大作,无情地打在法军十万官兵的脸上。法军又冷又饿,加上俄军不断地骚扰阻截,兵力越来越少。经过克拉斯内、别列津那河血战,残军在付出重大代价后终于甩掉了俄军。曾经所向无敌的大军团,如今只剩下25000-30000人得以逃出生天。
宜将剩勇追穷寇。俄军很快越过国境,攻入东普鲁士。瑞典国王贝尔纳多特见势不妙也选择了与俄国、普鲁士结盟,强盛一时的法兰西帝国开始风雨飘摇。
拿破仑回到巴黎后,立刻整军备战。在短时间内又征召了三十万新兵重新组建大军团,准备迎接联军的反扑。1813年,拿破仑凭借着过人的军事才华在吕岑和包岑战场仍然取得了胜利。然而因缺乏骑兵和战马,未能歼灭俄普联军的主力。双方均精疲力竭,不得不暂时休战。
与此同时,西班牙的状况同样岌岌可危。在威灵顿的率领下,英、葡、西联军在维多利亚之战决定性地击败了法军,已逐渐逼近法国南大门。面临两线作战的法军,战略态势非常恶劣。
要想稳住东线的战局,确保奥地利帝国保持中立至关重要。弗朗茨二世皇帝派出梅特涅出使法国,向拿破仑提出解散华沙大公国,解散莱茵同盟,让出萨克森等条件;梅特涅警告拿破仑说,如果拿破仑不表示议和,奥地利将参加第六次反法同盟。这些拿破仑绝无可能接受的。事到如今就是亲家也不得不兵戎相见了。
1813年8月,联军与法军在德累斯顿战役展开激战。虽以法军的胜利而告终,但未能给予联军重创。与此同时,其他战线上的法军却不断失利。身处大逆风局,曾经不可战胜的拿破仑还能重现当年奥斯特里茨战役的荣光,一举打垮反法联盟吗?
莱比锡城是法国的附庸国莱茵联邦的一个小城(现位于德国)。
外线与内线作战,从军事学的角度来说各有优劣。处于内线的一方能够利用兵力集中和交通线短的优势,各个击破外线之敌。而外线在战略上处于主动,能以包围的态势,实施多个方向的进攻以歼灭敌军。莱比锡之战正是一场外线对内线的较量。
法军主力分布在德累斯顿到维滕堡的易北河两岸。分成三个军团,分别在乌迪诺、麦克唐纳、圣西尔的指挥下,应对联军施瓦岑贝格指挥的波西米亚军团、布吕歇尔指挥的西里西亚军团、贝尔纳多特指挥的北路军团。拿破仑惟一的机会就是发挥法军的内线优势,让每一个军团都尽量缠住当面之敌。等拿破仑率领法军主力赶到后,集中兵力力图击破其中一路。再以各个击破的方式打垮联军另外两个军团。如此一来法军就全盘皆活了。
拿破仑需要一场迅速、决定性的胜利才能奠定胜局。然而要想歼灭联军任何一个军团,都非易事。要歼灭贝尔纳多特的北路军团,意味着联军两个军团会合,丢失法军补给基地德累斯顿的风险。要打击东面布吕歇尔的西里西亚军,也并非易事。布吕歇尔滑如泥鳅,只要嗅到一丝拿破仑的味道就会跑的飞快。至于攻打施瓦岑贝格率领的联军主力,也同样面临着丢失德累斯顿的风险,无论进攻哪一路他都面临着两难的选择。
毫无疑问,联军三个军团一旦有谁被拿破仑揪住,都将不可避免的惨败。所以,兵多将广的联军充分发挥外线优势,极力避免与拿破仑直接会战。一旦拿破仑来到前线的风声传来便立刻后撤,令其无机可乘。一旦拿破仑离开,就狠揍拿破仑手下的元帅们。
法军在德累斯顿获得了胜利,但拿破仑不在场的其他战线却接连遭到了失败。首先,受命向波希米亚军团侧后迂回的第一军,在库尔姆附近被联军的优势兵力包围了。该军战斗到八月三十日,由于弹尽粮绝,军长旺达姆率领余部投降,使法军损失一万三千余人。沙皇的副官布屠林上校曾经说过,库尔姆之战把原已遍布波希米亚谷地的失望气氛一扫而空,整个谷地充满了欢呼的声音。于是,战败的奥军又从失败中振作起来了。
拿破仑从西里西亚返回德累斯顿时,给麦克唐纳留下了七万五千余人的兵力。他一走,麦克唐纳随即按其指示向布吕歇尔的西里西亚军团发起进攻,企图将敌军赶回亚沃尔以东去。布吕歇尔得知拿破仑离去的消息,马上停止撤退,指挥西里西亚军团进行反扑,结果又将法军赶回到了博伯尔河以西。这一仗,麦克唐纳损失了约一万五千人、一百零三门火炮,以及大量的弹药和装备。
向柏林方向实施进攻的四个军,也被敌北路军团击败,乌迪诺在损失了约三千人以后,被迫撤过易北河一线。由汉堡出发策应乌迪诺行动的第十三军,同样出击受挫。这样,法军在整个东线和北线都连遭失利,被迫转入防御。
为了扭转被动局面,拿破仑只得命令南线德累斯顿方向的法军转入防御,着内伊前往柏林方向,接替乌迪诺的职务,因为后者在连遭失利之后主动要求解职。拿破仑本人飞驰到东线,亲率业已溃退到博伯尔河西岸的法军,向咄咄逼人的敌西里西亚军团实行反击。布吕歇尔看到,法军的士气明显提高,攻击的强度有所增加,知道是拿破仑返回来了,于是立即命令部队撤退。这一着,把拿破仑气得暴跳如雷,干着急而抓不住敌人。
布吕歇尔刚刚撤走,拿破仑又接到来自德累斯顿的告急报告。原来南线又吃紧了。波希米亚军团在拿破仑离开之后立即折转回来,继续围攻该城。待到拿破仑带领部队急匆匆地赶回来,敌人又自行撤退了。对于联军在德累斯顿方向的撤退,拿破仑还没有来得及仔细回味,说不清是祸还是福,又传来北线法军在于特博克附近被再次打败的消息。这一仗,法军又损失二万二千人左右,其中有一万三千人是放下武器被俘的。敌北路军团正在继续向南推进。
联军的三路大军逐渐向德累斯顿合拢,形势对于法军越来越严峻。法军在战场上来回调动,疲于奔命,部队的给养越来越差,每个土兵每天只能得到半磅面包,已无肉类供应。这样,部队的减员非常严重,据说病员达到了五万多人。在此同时,敌军的后备兵员则源源不断地开上了战场。俄国哥萨克骑兵在法军背后的袭扰行动,也越来越活跃了。然而,此时的拿破仑还显得非常沉着,据圣西尔说,他在谈论法军近连续遭受的失利时,就像谈论远在中国发生的事情一样。一个严重的事实是,联军三个方向的包围圈在继续缩小。而拿破仑手中的预备队,除了奥热罗指挥的那个第九军外,已经全部用上了。
看来决战日益临近。由于德累斯顿一时难以攻克,在布吕歇尔的提议下,联军决定采取一个大胆的计划:放弃对德累斯顿的攻击,南面波希米亚军团绕过德累斯顿,直取法军背后的莱比锡城:东面西里西亚军团西渡易北河,与北路军团会师,从北面进逼莱比锡,两路都以莱比锡为目标,实施钳形攻击,尔后切断法军的后路,并把它合围和歼灭在莱比锡附近地区。
为了执行这一计划,普军老将布吕歇尔留下少量部队继续与当面法军保持接触,亲率主力悄悄地向维滕堡方向转移。十月三日,普军击溃了守卫易北河的法军,在维滕堡上游十余公里的地方架起两座浮桥,渡到了易北河南岸。十月四日,贝尔纳多特也率北路军团渡过了易北河,从而实现了两个军团的会师。他们会合后,兵力约有十六万余人,相互策应着,从北面直向莱比锡城压来。
当时,拿破仑可以集中的兵力,还有二十五万余人。为了对付联军的钳形攻势,他决心充分利用内线作战的有利地位,继续采取各个击破的办法。他的部署是:以一部分兵力赶到莱比锡以南,阻击十八万人的波希米亚军团,集中主力向北,首先击溃西里西亚军团,尔后歼灭北路军团。制订这一计划时,拿破仑考虑,要最大限度地集中兵力,于是决定放弃德累斯顿。他对防守德累斯顿的圣西尔说过,预计会有一场会战发生,要把所有的部队都掌握在自己手里,不然就会感到遗憾,而且谈到,把圣西尔和他的部队留在德累斯顿,对于他的会战将毫无贡献。可是,他在后来竟放弃了这个想法,命令圣西尔军继续留在德累斯顿。这又因为什么?很有可能,法军一旦撤出这个城市,萨克森将会很快倒向联军方面。
当年10月2日拿破仑命令缪拉率领第二军(一万六千人)、第五军(一万四千人)、第八军(七千人)和第五骑兵师迅速赶到莱比锡以南,其任务是阻击敌波希米亚军团,保障拿破仑对北路敌人实施进攻。
当年10月9日拿破仑亲率十五万余人向北推进,寻找敌西里西亚军团。当时,布吕歇尔已进到易北河以南的德绍附近。他得知拿破仑亲率法军前来迎战,马上率部溜走了。对于联军继续玩弄这样的把戏,拿破仑很是恼火,但又不敢率部穷追,因为南线敌军正向莱比锡逼近,缪拉指挥的阻击部队能够坚持多久,他丝毫没有把握。如果现回师攻击南线敌军,那么,它也可能马上溜走。因此,拿破仑决定,暂时驻军不动,等待南路敌人和法军阻击部队纠缠在一起而难以脱身的时候,再迅速挥师南下,从两翼迂回敌人,将其歼灭在莱比锡城下。不久,缪拉送来报告,他正率领部队同波希米亚军团展开激战。
正在此时,俄国一支五万人的后续部队开始到达前线,另有数万援军也在赶往莱比锡的途中。十月十三日,布吕歇尔向沙皇建议;让三个军团向拿破仑实施集中的进攻,因为联军都已靠拢,兵力占有优势,有可能一下子把敌人击溃,并把这一建议通报了联军总司令卡尔·菲利普,但波希米亚军团正在缓慢地开进中。沙皇采纳了布吕歇尔的建议,随即为最后的围攻进行协商和准备。
拿破仑于十月十四日中午到达莱比锡以南的瓦肖镇,那是缪拉的司令部。这一天,联军集中大批骑兵,向缪拉的防御阵地进行了一次试探性进攻。双方发生了一场大规模的骑兵战,结果不分胜败。
莱比锡周围的战争气氛日益紧张了。这个在当时只有约三万居民的商业城市,西面是艾尔斯特河,北面是帕尔他河,南面是普来泽河。后两条河在莱比锡城北汇合后流入艾尔斯特河。所以,莱比锡城位于三条河流汇合点的东面,地势比较低,在河流经过的地方形成了一些沼泽地。在东,南,北三面,有七条道路相通,东面的一条干道,通往德累斯顿。城西有两座桥,分别架在艾尔斯特河与普来泽河上,这是莱比锡西去的惟一通道。城南约五公里的地方有一片连绵的丘陵地。
当年10月14日,法军大约仍有十九万人,被联军压缩在莱比锡附近,处在一个三面环河的狭小地域之内,被迫采取防御。东、南、北三面通往莱比锡城的七条道路,都被联军封锁了,城西横跨普来泽河与艾尔斯特河上的两座桥,仍在法军控制之下,从这里可以退往莱茵河和法国本土。当时,法军的部署是:缪拉指挥第二、五、八、九、十一、十二军和第五、一、四、二骑兵师,在莱比锡以南和东南阻击敌波希米亚军团,内伊指挥第六、七、三、四军,阻击北路联军,主要是布吕歇尔的西里西亚军团;拿破仑的近卫军和一些骑兵为总预备队,位于莱比锡及城东附近地区。
当年10月15日后,联军的进攻计划是由卡尔·菲利普制订的,但在经过沙皇的修改以后才确定下来。按计划,联军分为四个攻击集团,分别从四个方向发起进攻。布吕歇尔率领一个集团约五万四千人,从西北方向向莱比锡压缩;波希米亚军团分成三个集团:格莱将军率领一万九千人,在艾尔斯特河以西向林德瑙进攻,其任务是夺占莱比锡向西去的惟一通道,切断法军的后方交通线和退路,默费尔特将军率领二万八千人,从次维考向莱比锡进攻,维特根施坦元帅率领九万六千人,在莱比锡东南方向担任主攻任务,夺占莱比锡。
对于联军的上述部署,拿破仑在判断上产生了部分错误。十月十五日下午,他根据不确实的情报作出结论,说什么布吕歇尔和贝尔纳多特不敢从哈勒沿大路发起进攻,认为他们会从莱比锡以西绕到南面去会师。基于这个判断,拿破仑于十月十六日晨七时匆忙下令,把驻守莱比锡西北拉地费尔德和林登沙的第六军从防御阵地上撤出来,转移到莱比锡西南地区充当预备队。他指望,这样调整以后,向西可以支援林德瑙,向南可以支援南线部队。当时,军长马尔蒙正在林登沙的教堂上进行观察,清楚地看到了自己北面的一连串营火,估计到布吕歇尔的军团已经开到,但是他在接到拿破仑的命令后,还是不顾当面的敌情而勉强地执行了命令。
1813年10月16日上午九时,联军方面发出三声号炮,史称“民族会战”的莱比锡战役正式开始了。接着,双方持续进行了五个多小时的激烈炮击。天上下着寒冷的细雨,地上罩着浓密的烟雾。联军的四个攻击集团,逐渐地向莱比锡压缩。
在北线,马尔蒙刚刚开始向南转移,普鲁士老将布吕歇尔马上以手下30000名步兵、8000名骑兵外加2500名哥萨克与310门火炮,向驻守在莫克恩一线的马尔蒙第6军发起了猛攻。法军仅有步兵19500人,骑兵4800人。
马尔蒙看到,他不能执行拿破仑的命令了,于是撤退到艾尔斯特河边的默克思和华仑一线,继续进行防御,同时向北线指挥内伊告急。
普军从左右两翼发起进攻。左翼队的指挥官朗热隆不敢冒然发起进攻。右翼队由约克中将指挥,首先派出两个旅组成多个营级纵队。从下午一点开始发起强攻,很快便在法军的炮火下伤亡惨重。
下午三点普军再次发起进攻。为了压制法军炮火,普军的6磅步兵炮连运动到法军炮兵阵地的左翼以侧射迫使法军火炮移位。随后五个营的普军步兵投入了战斗,接连发起的两次进攻均被法军击退。还没来得及喘息之际普军就发起了第三次进攻。西里西亚后备步兵团两个营以及勃兰登堡团、第12预备步兵团1个营、西普鲁士掷弹兵1个营从左翼发起刺刀突击,终于突破了法军的战线,占领了村中一半的阵地。然后又陷入法军从右翼和正面构成的交叉火网死伤惨重。普军死战不退,用刺刀、枪托同法军官兵激烈肉搏,眼看防线即将崩溃,马尔蒙立刻投入法军数个步兵营实施反击,总算将普军再次击退。
不顾之前进攻的惨重伤亡,约克中将命令普军继续进攻,打乱马尔蒙的部署。鉴于之前的进攻因为法军炮火而损失惨重,普军在法军对面的山脊上设置了两个炮兵连用来压制法军炮兵阵地。但是毫无遮掩的地形,还是让普军投入战斗的两个步兵营损失了三分之二的人马以及几乎所有的军官。双方你来我往,在莫克恩村中逐街逐屋地战斗。普军死守村中的阵地,法军多次反击都未能将普军击退,双方趋于相持状态。
内伊命令贝唐德率第四军前去增援,但贝唐德在行军途中又得到了林德瑙告急的消息。贝唐德深知,林德瑙桥梁是法军的惟一退路,千万丢不得,因而果断地改变方向,赶往林德瑙进行增援。内伊获悉—上述情况,随即改令刚刚收拢回来的第三军派出一个师支援马尔蒙,并以另外两个师去占领第四军的原防御阵地。第六军的情况又变得十分危急,马尔蒙恳请内伊把第三军的另两个师也调给他指挥。这样,大约有一万五千人的兵力,在整整一天当中来回奔跑于战场上,没有放过一枪。人们认为,这是那一天中最大的不幸。
当天下午,左翼的朗热隆终于发起了进攻,猛攻克莱恩-维德里兹村。村中仅有波兰步兵4个营、800名骑兵和2个炮兵连驻守,防御力量十分薄弱。但看到对面来的是死对头俄国人,打得非常勇猛顽强。俄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不小的伤亡,双方反复争夺,村子数次易手。
正当朗热隆准备再次进攻维德里兹村时,猛地发现法军援兵排成纵队正源源不断地开向维德里兹村,来援的法军第9师掩护波兰步兵进行重整。接着发起反击将联军从两个村子中逐出。联军被赶到溪流附近的树林里,2个猎兵团不断施放冷枪向逼近的法国人开火,打头的法军第145步兵团伤亡惨重。发现朗热隆一线的战况不妙,布吕歇尔元帅立刻派出了第8军、第10军前往支援。朗热隆重新发起攻击,再次攻占了维德里兹村。
右翼的约克元帅也派出第7旅、第8旅投入进攻,很快击退了符腾堡骑兵团的冲锋,与4个法军步兵营交上了火。双方你来我往,战斗陷入了僵持。约克见状立刻命令6000名联军骑兵出击。带头冲锋的勃兰登堡骠骑兵团和紧跟着的勃兰登堡乌兰骑兵团,在莫克恩村绕了个圈,很快杀到匆忙结成空心方阵的法军步兵面前。他们迅速毁灭了法军两个空心方阵,缴获了6门火炮。
马尔蒙元帅为了掩护溃散的法军步兵,命令第25轻骑兵旅前进攻击普军骑兵。然而进攻勃兰登堡骠骑兵团左翼的符腾堡骑兵一个团,遭到勃兰登堡乌兰骑兵团的反冲锋很快被击退,整个骑兵旅被联军骑兵撵了回来。气势如虹的联军骑兵接着杀进法军第1陆战团的队列里,法军一片大乱。二线部队也接着被联军骑兵冲垮,数个方阵被联军骑兵毁灭。普军步兵排成梯队跟在骑兵之后,从骑兵打开的突破口蜂拥而入。
联军骑兵继续猛攻,很快撞上了正在后撤的法军第1陆战团的残兵和第3陆战团的组成的方阵里。很快又毁灭了法军一个方阵,缴获了一面鹰旗和700名俘虏。剩下的法军后卫维持着方阵且战且退,全军后撤至莱比锡城北的格利斯(戈利斯)村和欧提兹希一线。联军很快把2个12磅炮兵连拉了上来向正在撤退的法军官兵发射霰弹,杀伤了大批法军官兵。眼见普军得胜,俄军第11、第17步兵师也开始猛攻马尔蒙军的右翼。扬·亨利克·东布罗夫斯基指挥第27师试图利用俄军两个步兵师的战线缺口发起反击,结果很快被联军投入的预备队击退,全军只剩下几百名残兵撤离战场。与此同时,俄军第9军也加入了攻势,击退了法军第9师。
在联军压倒性的兵力优势面前,法军虽然英勇顽强,但已无法改变战败的结局。法军第6军的战线不断后退,马尔蒙无奈地命令由伤亡最小的第22师掩护全军继续后撤。随着夜幕的降临,疲惫不堪的联军停止了追击,法军撤至帕特村进行重整。经过一天的激烈战斗,联军伤亡了7506人,赢得胜利的联军得以将北面包围圈收得更紧。根据联军的战报,共缴获两面鹰旗、两面军旗、53门火炮、大批辎重车以及2000名俘虏。法军的损失估计在6000-7000人左右,连马尔蒙自己也挂了彩。
中路的战况也不乐观。波西米亚军团进攻法军中路的林德瑙尔村,该村连接着莱比锡城惟一位于埃斯特河的桥梁,一旦被联军占据即能切断法军的退路,所以位置非常关键。作为兵家必争之地,第8军、第8师、第11师等法军各部进行着顽强地抵抗。可怜的波尼亚托夫斯基在当天刚受封元帅就披挂上阵,勉力维持着摇摇欲坠的战线。奥军与法军围绕着村庄四周反复争夺,好不容易强攻拿下的村庄,又在法军不断投入地生力军反击下多次易手。双方一直交战至傍晚,在第四军紧急增援以后,桥梁与道路还掌握在法军的手中,法军勉强稳住了战线,但形势并未改观。
在南线,从上午九时到十一时,战斗异常激烈。法军在各个点上都打退了联军的进攻,牢牢地坚守着阵地。波兰亲王波尼亚托夫斯基指挥的第八军,坚持着马克勒堡,多里兹和孔尼维兹一线。奥热罗的第九军仍驻杜森,准备随时支援第八军。维克托的第二军在瓦肖·劳里斯顿的第五军在李贝特乌尔克维兹和周克尔豪森。莫蒂埃和乌迪诺各指挥两个师的青年近卫军和老年近卫军,作为预备队,分别位于莱比锡东侧和瓦肖西北侧。麦克唐纳的第十一军位于何尔兹豪森及其附近。此外,在面对南线联军的中央位置上,即在瓦肖和李贝特乌尔克维兹之间,法军还集中了一百五十门火炮。
在瓦肖村后山观战的拿破仑,发现了惟一的胜机。奥军大部分人马都被试图包抄法军后路的施瓦岑贝格部署在埃尔斯特河西岸。只要先以守势消耗波西米亚军团的锐气,伺机投入反击,就有粉碎波西米亚军团的机会。即便不能将其击破也能予以重创,尽可能迫使本就不愿多死伤、财政困难的奥地利人媾和。剩下俄军、普军独木难支。如此一来就能扭转如今的不利形势,实现奇迹般的翻盘了。
根据当时态势,拿破仑决定集中尚有的大约一万二千名骑兵,由缪拉指挥,在一百五十门火炮的掩护下,从南线联军战线的中央实施突破,其他各军利用骑兵和火炮突破效果随后跟进,将敌一劈两半,同时,以第十一军和第三军沿何尔兹豪森和赛费尔特方向对敌人的右翼展开攻击,以第六军从西向东攻击敌人的左翼,策应第十一军和第三军的行动。
当天上午,在法军各部的顽强抵抗下,波西米亚军团几次进攻均被挫败。克莱斯特、欧根第2军属下各部在法军炮兵集群数个小时的炮击下伤亡惨重,阵线越来越薄弱。觉得时机已到的拿破仑,即刻命令近卫军各部准备投入反击。
16日上午10点至11点法军开始集结。老近卫军第2师、青年近卫军第1、第3师、瓦尔特的近卫骑兵开始列阵,第9轻骑兵师、第5重骑兵师、第6重骑兵师、第5骑兵军在近卫骑兵之后待命。
由于身处危局,鉴于法军没有援兵和更多的预备队,究竟要不要在此时投入反击,拿破仑仍然举棋未定。为了确保攻击万无一失,拿破仑指望着马尔蒙抽身前来。可惜他被布吕歇尔牢牢缠住,已不得不留在莫克恩附近堵住汹涌而来的西里西亚军团了。
第六军和第三军被敌人纠缠在莱比锡以西和以北地区,一时不能脱身,所以一直等到下午两点钟左右,麦克唐纳的第11军已受命行进至左翼,牵制东面塞费尔法茨方向的奥军第4军,拿破仑才决定不再等待,立即发起攻击。
乌迪诺的第1青年近卫军和维克多的第2军很快就将兵力薄弱的俄军第2军从马克-克莱贝格村撵了出去。巴克莱发现情况不妙,立刻命令尼古拉·拉耶夫斯基的两个掷弹兵师和一个胸甲骑兵师上前支援。但其兵力不足以支撑联军整条战线。
“奥军预备队在哪里?”同样意识到情况危急的沙皇亚历山大一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好在施瓦岑贝格在沙皇的建议下,已命令奥军预备队在黑森·洪堡伯爵的率领下立刻开赴马克-克莱贝格村一线增援。然而奥军需要绕过涨水的河段,才能北上援救正处在危急关头的克莱斯特、欧根两军。路程需要4个小时。从勒塔调来的俄国、普鲁士的近卫军也需要3个小时才能赶到战场。
事到如今就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一刻了。面对汹涌而来的法军,驻守在瓦肖镇的拉耶夫斯基命令俄军掷弹兵前进。他们高喊着乌拉以刺刀将法军击退,但仍无法阻止法军连绵不断的攻势。法军近卫龙骑兵团击溃了俄军第3胸甲骑兵师,攻入了克洛伯恩村,大批法军步骑兵撵着联军的屁股追击。一线的普军和俄军各部不断后撤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只要再加一把劲,波西米亚军团就要垮了。
就在千钧一发的关头,诺斯蒂茨公爵率领奥军6个胸甲骑兵团抵达了战场。阿尔伯特胸甲骑兵团率先发起了攻击,接着是洛林胸甲骑兵团,黑森·洪堡胸甲骑兵团则冲击法军近卫骑兵的侧翼。在奥军胸甲骑兵的两面夹攻下,法军近卫骑兵终于被击退。乘胜追击的奥军胸甲骑兵又接着杀进青年近卫军的队列里,被青年近卫军及时组成的空心方阵击退。
奥军步兵在胸甲骑兵之后开始抵达战场。比安基少将的5个奥军步兵团和威森沃尔夫手下的8个匈牙利掷弹兵营赶到后,与克莱斯特合兵一处开始反扑,并于当天下午夺回了奥恩海恩村。
由于对联军左翼的攻势未能得手,用兵老道的拿破仑很快把注意力转移到联军的中央战线-戈萨村上。俄普奥三国君主就在戈萨村后的小丘上。如今联军的左右两翼都承受着很大的压力,毫无疑问会从战线中央抽调人马支撑两翼的战线。这时候若能击破联军中央战线,就能重演当年的奥斯特里茨大捷。甚至一举俘虏三国君主和联军总司令施瓦岑贝格奠定胜局。拿破仑很快祭出了自己的经典战法。
拿破仑很快命令法军骑兵在中央集结起来。7个法军骑兵师在前,近卫骑兵在后作为预备队,由缪拉元帅率领第1骑兵军的4个骑兵师以及米豪德的第6重骑兵师,共计约有5000-6000名骑兵发起冲锋。这些人很快就攻入了俄军步兵队列里,并缴获了二十六门火炮。俄军步兵伤亡惨重但并未崩溃,士兵们背对背地站立着组成营级密集阵,保持着纪律和秩序后撤。缪拉也不恋战,指挥骑兵绕过他们直冲向戈萨村,很快将俄军近卫龙骑兵团和近卫枪骑兵团两个拦路虎击退。洛里斯东的第5军和乌迪诺的青年近卫军紧跟其后,在法军近卫炮兵的掩护下推进。
普军纽马克龙骑兵团、西里西亚胸甲骑兵团,冲向法军骑兵东侧,试图拖住法军骑兵前进的步伐。然而法军骑兵的滚滚洪流,仍然势不可挡地淹没了挡在面前的一切,直冲到了三国君主所在的山丘下。
三个同盟国的君主受到惊吓,慌忙退走,以免被擒。临走前沙皇命令奥尔洛夫·杰尼索夫伯爵率领800名近卫哥萨克骑兵,在俄军2个骑炮连的掩护下进攻法军骑兵集群的侧翼。终于击溃了精疲力尽的法军骑兵集群。法军骑兵直到得到近卫炮兵、步兵的保护后才收紧了缰绳。
与此同时,麦克唐纳军也向敌人的右侧发起了攻击。缪拉的骑兵和后续步兵,先后进到了久尔登哥沙与奥恩汉以南一线;麦克唐纳军也接近了赛费尔特。缪拉的骑兵经过一阵狂风式的奔驰以后,很快就精疲力竭了。这时,联军从普来泽河以南调来了十三个中队的骑兵预备队,这支以哥萨克骑兵为主的劲旅,对进攻的法军骑兵进行反击。经过激战,联军把进攻的法军又驱回到了原出发阵地。联军左翼的默费尔特集团,也乘势向多里兹地区的法军发起了进攻,但攻击受挫,默费尔特本人被俘。
下午五点,法军做了最后一次尝试。第5军迈松师、两个青年近卫军师的进攻遭到了已到达一线补位的俄国近卫军和普军顽强抵抗。战斗持续了2-3个小时之久,双方攻防交替。每当法军被逐出村庄,就又有一批生力军投入战斗。帕甫洛夫掷弹兵、近卫列兵团、近卫军芬兰步兵团表现出了非凡的勇气。芬兰团伤亡了一半以上的军官,仍坚守着阵地。最后俄军以刺刀突击击溃了迈松师解决了战斗,彻底粉碎了拿破仑的企图。
布吕歇尔又在莱比锡北面发起了进攻。于是,拿破仑不得不暂时放下胜败未分的南线,策马赶往莱比锡城北。法军北线作战失利,损失了五十三门火炮,但敌方的约克军也损失约八千人。这样一来,联军对莱比锡的包围圈便进一步缩小了。
双方各损失约二万人左右(一说法军近三万人,联军近四万人),胜负不分。有的战史学家认为,拿破仑这时完全应该而且可以向西撤退,以图东山再起,但他没有这样干,而是决心继续拼下去,这是拿破仑所犯的一个致命的错误。
当晚战斗结束后,拿破仑把他的大本营搬到莱比锡东南的斯托特里兹。按照惯例,周围都是他的老近卫军。在这里,拿破仑召见并释放了在当天战斗中俘获的默费尔特将军,拿破仑同他是老熟人,奥斯特里茨战役后,联军的停战建议就是由他交给拿破仑的。这一次,拿破仑请他转达进行停战谈判的建议。
同盟国方面没有回答拿破仑的建议。第二天,即十月十七日,双方都只进行一些零星的战斗,没有进一步的大战行动。双方都意识到,决定命运的时刻到了,都在为最后的一击积极作好准备。
还在十六日夜间,拿破仑即对法军的防御部署作了调整,撤出了南线和东线的防御阵地,将法军向后收缩到罗斯尼格、周克尔豪森、何尔兹豪森、巴芬多夫和戈利斯一线。法军已经没有援兵可以指望了。圣西尔率领二万七千人在德累斯顿,距离太远,且其自身孤立无援,难以自保。达乌的第十三军被围困在汉堡,不能脱身。只有将位于莱比锡东北迪本地区的第七军抽调回来,这样才使法军增加约一万五千人,但其中大部分是外籍人。调整部署后,法军在莱比锡的总兵力约为十五万人。十七日凌晨,拿破仑在缪拉的陪同下巡视战场。缪拉说,自博罗季诺战役以来,还没有见过这么多战死的人。法军陷在联军的三面包围之中,地域越来越小,城里到处躺满伤兵,在连绵的阴雨中,外籍士兵的牢骚声已经随处可闻。
17日白天,伊拉里翁·瓦西里奇科夫的骠骑兵师发起冲锋,把西北方向的法军撵到了哈雷门附近。一旦联军突破了哈雷门进入城内,法军全军的退路都将被切断。施瓦岑贝格等待着援军的到达,没有急于发动进攻。
仅在十七日这一天,就有十一万名援兵到达,其中有贝尼格森率领的四万一千名俄军,贝尔纳多特军团的约六万名瑞典军,以及科洛雷率领的一个奥地利军。至此,联军的兵力超过了三十万人,而且弹药和各种补给物资充足。
看到大势已去,拿破仑无奈地决定放弃莱比锡。他命令法军逐渐收缩兵力和战线,并以贝特朗军击退林德瑙方向的奥军,确保退路的安全。
联军计划在十八日上午发起总攻,届时分成六个攻击集团,对莱比锡城进行四面围攻。布吕歇尔部2万5千人攻击东北面,格莱仍攻击西面的林德瑙,贝尔纳多特部近10万人攻击北面。另外三路分别指向罗斯尼格、普罗布偕达和周克尔豪森。此时,拿破仑的大本营转移到了斯托特里兹的一个烟草工厂中。
十八日上午八时,联军开始进攻。战至下午二时,除在左翼有些进展,攻占了罗斯尼格和杜森以外,大部阵地仍在法军手中,其中向普罗布偕达进攻的巴克莱部,因遭法军炮火的猛烈轰击而损失惨重,被迫暂取守势,向林德瑙攻击的格莱部被贝唐德军完全击溃,随后,贝唐德军发起反击,向西推进了十几公里,这样就确保了法军退路的畅通。
面对联军优势兵力的攻击,拿破仑命令法军主动撤离了一些难以继续坚守的阵地。下午三时左右,当法军正在收缩兵力,联军步步进逼的关键时刻,在防守莱比锡东北蓬恩斯多夫的第七军中,竟有两个萨克森旅和一个炮兵连共约三千余人,带着十九门火炮投降了联军。拿破仑听到这一消息,马上命令迪吕特将军、马尔蒙部后撤,德弗朗斯率领第4重骑兵师填补萨克森人叛逃造成的缺口,稳住了防御阵地。但是,法军终归寡不敌众,情况越来越严重。最糟糕的是炮弹快打完了,16-18日,法军共发射了16万9千发炮弹,剩下的弹药已维持不了一天的战斗,以致拿破仑后来念念不忘地说,如果他当时还有三万发炮弹,那么他就会成为世界的主人。
到了傍晚时分,除了孔尼维兹、普罗布偕达和斯托特里兹三处阵地外,其它阵地都放弃了,法军被压缩,挤到了莱比锡城里及其近郊。内伊和另一名军长也负了伤。
天黑下来了。拿破仑认识到大势已去,指示参谋长贝尔蒂埃向部队下达撤退的命令。按照命令,麦克唐纳指挥其第十一军和第七军继续坚守孔尼维兹,普罗布偕达、斯托特里兹、劳德尼兹和莱比锡城,掩护主力撤退。同时,命令坚守德累斯顿的圣西尔军自行组织突围。下达了命令以后,拿破仑倒在大本营的板凳上,立即睡着了。将领们坐在周围,沉默地望着他。周围一片黑暗,最后战斗的呼喊声、伤员的呻吟声和军队撤退的车轮声,混杂在一起,传入拿破仑所在的那个破水磨房。一刻钟以后,他突然醒了,随即赶往莱比锡城,直到第二天上午九点过后才撤离该城。
10月19日法军从各个方向撤下来了,都汇合到莱比锡城里,向西面惟一的林德瑙渡口退去。每条街都拥挤不堪。普军和瑞典军正突入北郊,奥军也从南面逼近城里。弹药车,马队,炮兵、牛羊、伤兵和随军的小贩等等,都拥挤在一起,争相逃命。敌军的每一发炮弹落下来,都可以听到许多受伤人的呼喊声。拿破仑还是保持着一贯的冷静,好象周围毁灭的景象与他无关一样。他在少数侍从的陪伴下,和混乱的人流一起渡过了林德瑙桥,过桥后,就在林德瑙附近的一个磨房中平静地入睡。他要等待法军全部过河,然后再继续随军西撤。
19日上午9时沙皇要求坚守莱比锡的法军后卫部队投降,以保全该城,但遭到守城法军的断然拒绝。
法军在后撤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个意外的情况:负责保护桥梁的一个工兵班长接到命令说,敌方追兵一到就要立即炸毁桥梁。当布吕歇尔的少数骑兵沿河向林德瑙方向迂回时,枪声使工兵班长着了慌。误认为敌人的大队追兵已到,因而引爆了预先放置好的炸药,炸毁了法军撤退的惟一一座石桥,使后卫约两万八千名官兵无法过河,其中包括军长劳里斯顿、雷诺,麦克唐纳和十六日刚刚晋升为元帅的波兰亲王波尼亚托夫斯基。麦克唐纳跳入河里,侥幸游到了对岸,身负两处枪伤的波尼亚托夫斯基带着“波兰不会亡”的遗憾被淹死,法军全部被俘。震惊欧洲的莱比锡战役,就是这样结束了。
这一仗,法军共损失六万五千余人,除战死之外,有三十六名将官和三万余人做了俘虏。另有二十八面军旗,九百辆弹药车、三百余门火炮和四万余枝步枪被联军缴获。拿破仑率领撤退出来的法军且战且退,于十一月初到达莱茵河一线,他留下马尔蒙率领三个军在美因兹做后卫,自己返回了巴黎。十月十一日,圣西尔在德累斯顿率部投降。虽然联军取得胜利,伤亡却远远大于法军,五万四千名官兵成了法军的枪下鬼,比法军多出近两万。
艾尔斯特河边的战场上,尸积如山,血流成河,近代的欧洲从此脱出了中世纪的蜕壳。法兰西第一帝国从此罹难,走向崩溃,法国人民又像一七九三年那样,面临着外部强敌的入侵。
拿破仑在吕岑,包岑和德累斯顿连战皆捷之后,终于又在莱比锡被彻底打垮,其原因当然是多方面的。
首先,从政治上看,战争的性质变化了。
拿破仑在执政初期所进行的战争,尽管有着为其帝国扩张领土,为自己争夺霸权的成分,但是从客观上来说,仍然有着某些进步的意义,因为当时的主要矛头,还是指向各国的封建王室和他们赖以生存的封建制度,是受到被压迫人民欢迎的。而在执政后期,当他成为欧洲的征服者和霸主以后,法国所进行的战争,已经不是给欧洲各国人民解除封建制度的桎梏,而是给他们带来沉重的战争负担和苦难,因此,曾经获得部分解放的人民不希望法国再来压迫他们,反对拿破仑又把战争加在他们的头上。所以,拿破仑晚期的战争是与大部分人民的利益和愿望相抵触的。同时,各国统治者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在前期对拿破仑的战争中失败后,也被迫实行了某些改革,利用了人民不满法国榨取财富的情绪,鼓动了部分人民起来反抗法军的起义运动。这样,法军就被迫在充满敌意的国家进行作战,缺乏人民的帮助,不能及时得到情报,零散人员经常受到袭击,后勤补给日益困难。法军中的一些外籍士兵,多次出现阵前哗变。所有这些,给法军的士气造成了不良的影响。
其次皇帝的高度集权束缚了元帅们的主动性。
拿破仑战争的后期,作战地域不断扩大,参战的兵力日益增多。这样,集最高统帅与前线指挥职务于一身的指挥体系,已经不适应作战的要求。为了在宽广的战场上指挥几十万大军,不仅需要有一个得力的参谋班子,而且需要有能够独当一面担任战场指挥重任的得力将才。然而,拿破仑对于元帅们的要求,只不过是唯唯诺诺,象钟表那样准确地执行命令而已。长年累月,慢慢形成一种习惯:拿破仑在场,一切都是生龙活虎,指挥系统能够高度发挥作用,一旦拿破仑不在,他的元帅们,包括总参谋长在内,常常不能发挥主动性,甚至不敢做出一个那怕是很小的决定。
在一八一三年的战争中,联军参战的兵力急剧增加,经常进行多路作战,在这种复杂的形势下,单靠拿破仑一个人已经不能应付情况多变的局面,更何况他的元帅们又不能发挥主动性呢?尽管拿破仑到处奔波,不停地作出各种指示,但毕竟不能及时掌握并处置各方面的情况,以致法军常常陷于被动。例如,在莱比锡会战过程中,拿破仑曾口头指示,要在艾尔斯特河上增架桥梁,以确保法军的退路。但是,总参谋长贝尔蒂埃的办事方针是:没有拿破仑的书面命令便不能贸然行事,因此,他并未积极落实拿破仑的架桥指示,这就使得法军在撤退时只有一座石桥可通,因而造成了严重损失。又如,在包岑作战中,内伊率军进行迂回,比拿破仑规定的时间提前一个小时到达敌人的背后,但因为没有得到进一步的指示,就一直消极地停留在那里,待新的命令到达时,已经贻误了战机,形成了被动局面。
从作战原则上看犯了分散兵力的大忌。
忽视了机动歼敌的传统战法。本来,高度地集中使用兵力,是拿破仑指挥作战的一贯特点和优点。在一八一三年的战争中,他却多次地分散了自己的兵力,结果,即使在初步获胜的情况下,也不能达到彻底击溃或歼灭敌军的目的。例如,在吕岑和德累斯顿作战中,他一再分兵去攻打柏林,以致在决胜时刻,因为兵力不足而影响到胜利的成果。其实,当时只要歼灭俄军,柏林自然就成了法军的囊中之物。在最后的莱比锡决战中,他也没有把汉堡的达乌军和德累斯顿的圣西尔部集中起来。特别奇怪的是,他在临战前,把本来抽调圣西尔部北上莱比锡参战的决心改变了,让圣西尔率领几万人马空守德累斯顿城,实在是毫无意义。
在一八一三年的战争中,拿破仑一反过去机动作战和歼灭敌人有生力量的原则,过分地看重了地理目标的夺取。始终盯住柏林而必欲攻占这座城市,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就当时形势来说,夺取柏林对于达成战争的目的只具有次要的意义,可拿破仑却一再追求攻占柏林的目的。又如,在德累斯顿取得胜利以后,如果实行最初的计划,继续追歼敌主力波希米亚军团,直指布拉格和维也纳,那么战场的主动权就有可能完全转到法军方面。可惜的是,拿破仑居然不敢放弃德累斯顿和易北河防线,致使原来的计划流产。约米尼后来在他的《战争艺术》一书中评论说:“如果拿破仑在德累斯顿取胜后乘胜穷追,进军波希米亚,那么他可能避免库尔姆的惨败,甚至可能威胁布拉格,从而把联军拆散。”
此外,拿破仑缺乏骑兵,不能在广阔的战场上及时获得敌方情报和扩大战果。法军新兵成分比重过大,也对拿破仑的失败有着重要影响。
联军方面所以取得胜利,一是在兵力上占有绝对优势,二是采取了灵活的战术。联军决定,专门攻击法军元帅们所指挥的部队,避免同拿破仑本人交锋,这正是抓住了拿破仑指挥体系的致命弱点。从整个战争进程来看,联军的行动是小心翼翼的,是迟缓稳重的,这就使他们少受了过去常常遭受的那种损失。在联军阵营中,普军老将布吕歇尔的积极大胆的行动,对整个联军起了带动作用。他大胆渡过易北河与北路军团会师,从西北方向插入法军的侧后,既带动了过分谨慎的贝尔纳多特,也配合南路波希米亚军团造成了夹击和围攻法军的有利态势,从而牢牢地夺得了战场的主动权。
当地时间2013年10月20日,德国莱比锡,6000多名演员民众扮演成士兵重现莱比锡战役的场景,庆祝该战役发生200周年。1813年,奥地利、普鲁士、俄罗斯和瑞典的军队联合打败了拿破仑的军队,迫使后者退回法国,结束了军事入侵。1812年,拿破仑远征俄罗斯后,法兰西第一帝国元气大伤,欧洲各国迅速发现这是个摆脱拿破仑的绝妙良机,英国、俄国、瑞典和普鲁士在1813年组成了第六次反法同盟。因有许多民族的军队参战,莱比锡战役又被称为莱比锡各民族大会战,是拿破仑的决定性败北之役。1813年10月16日至19日在萨克森境内的莱比锡进行。俄国、普鲁士和奥地利盟军30万人将拿破仑的18万军队围困在莱比锡附近,使其遭到重创,结果法军在德意志和波兰的残余力量全被摧毁。拿破仑战败,被流放到地中海的厄尔巴岛。拿破仑战争(1800~1815)中这次最激烈的战役标志着法兰西帝国的崩溃。